冀闲冥看向请命的武阳侯,唤他起身,并未立即应下,瞧着金銮殿内的大臣们,好一会儿,才道。
声音幽冷,有不可违抗的威严,还有能穿透人心的冷冽,都让有些臣子的身躯震了震。
“火药一事,若属实,牵扯的官员,朕必斩立决,满门抄家,族人皆贬为罪奴,即便是有功之臣。”
崔首辅等人听着,都是心口一跳,纷纷下跪,许多老臣还很是感慨,陛下年轻,可这份狠绝却是太上皇都没有的。
冀家的君主都乃明君,勤政仁德,可身为帝王,有时候太过仁慈又不行。
若当年先皇,太上皇也有陛下这般狠劲,皇亲国戚,功臣名将,何至于气焰这般嚣张。
崔首辅和凌相爷这些老臣是最为欣慰的,谁会不愿意追随这样圣明的帝王?
这可是火药,稍不小心,就是屠城的威胁。
还是在天子脚下藏着的火药,如此目无王法,若不处决狠一点,岂能威慑?
人人有样学样,那何来江山社稷的安稳?
“陛下英明!”
崔首辅率先出声,其余大臣纷纷应声,可低头行礼之时,有些人的面色发白。
“火药一事,便交由武阳侯,矜侍郎来彻查,朕会命皇城兵马司协助。”
冀闲冥并未唤他们起来,冷声吩咐,“若有阻拦者,就地处置,即便是佛门之地,朕也不惧血腥。”
众人听着心口一颤,皇城兵马司只听令于帝王,陛下这是动怒了吧?想必火药果真还是有的。
“老臣领旨。”
武阳侯恭敬地领旨,神色肃然,陛下连皇城兵马司的兵马都派出了来,那京城外面的寺庙,藏着的火药定然不少。
真是胆大包天,火药都藏在天子脚下了!
今天这早朝,众人皆是神色凛然,还有点胆战心惊的,也没说什么朝务,眼下景安侯的案子,还有火药才是当务之急。
冀闲冥退了朝,就回御书房,看着堆积的折子,捏了捏眉心,瞧吴公公端过来的养心汤,不愿意喝,可察觉头有点晕,还是接过了。
“陛下,昨夜您一宿没睡,又迎着寒风骑马赶到山上,不如喝了汤,就去睡会儿。”
吴公公很是心疼,瞧陛下疲倦的样子,接过空碗,劝着说,“朝政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陛下要顾及着自己的身体。”
话落,还是提了一句,“陛下别被他们气着了,不值当。”
“气?”
冀闲冥的面色有些冷,声音都格外的幽冽,“朕早知道有人私藏火药,从边疆一路查,却从未想过他们竟将火药就藏在皇城。朕是低估了他们,还是高看了朕?”
“陛下!”
吴公公见陛下的身体都有些摇晃,吓得忙去扶着,可见陛下的手上有伤,更是面色煞白,忙要唤御医,就听着陛下摆手。
“一点小伤,不必惊动御医。”
帝王身上的伤,就是破皮了,对于吴公公来说,都是要脑袋的事情。
可见陛下不愿意叫御医,也明白了,陛下这是烫伤,不想让人知道昨夜陛下出宫了。
那陛下都受伤了,矜侍郎岂不是伤得更重?
“你待会儿带着御医去一趟山上,把御厨也带上。”
冀闲冥稳住了心神,就坐在龙椅上,拿起折子翻看,边吩咐吴公公,“矜侍郎的伤,要养个两三天,让御厨照看着。”
养病有御医就好了,还带御厨?
也是,矜侍郎只吃佳肴的,受伤了,更要吃好的。
吴公公明白了,瞧陛下要忙公务,想劝,可朝堂上的事情这么多,眼下又出了火药这么大的麻烦。
陛下怎么会休息?
只能先忙陛下吩咐的事情,让陛下少操点心。
崔首辅凌相爷他们出了皇宫,还想派个人去山上看看,不知道女土匪伤得怎么样。
“山上的声响,昨天听着威力不小,不过矜侍郎应当是避开了,伤得不重,不然陛下怎么会让她办事?”
“哪里不对啊,陛下怎么知道矜侍郎伤得不重?连武阳侯都不知道呢。”
崔首辅听着,眉眼微动,却是瞪了一眼凌相爷,“陛下什么不知道?”
“昨夜里,太医院的胡太医出了宫,还是深更半夜的时候.......”
“凌相,你这个老不要脸的,安的什么心!”
崔首辅气怒,一巴掌就拍在他的后背上,“你竟敢盯着皇宫,说,你想做什么!”
凌相爷被打得猝不及防,还踉跄了两步,见崔首辅愤怒地瞪着自己,很是无辜,摊手道。
“本相说什么了,昨夜里本相头疼,想请胡太医看看,却告知他出宫了,本相怎么就盯着皇宫了?”
“哦,这样啊。”
崔首辅听着,面色不改,也有错就认,还很客气地行礼赔罪,“是本首辅下意识的反应,凌相爷见谅。
昨夜火药的事情出得急,老夫没来及吃早膳,就赶来上朝。人老了,就是这样,不吃东西,容易动怒。”
凌相爷狐疑地瞥了一眼诚恳认错的崔首辅,还啧啧啧了几声。
“本相就说,你还惦记着本相这色衰的美色吧,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