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通,有规律的电子提示音冷得人心颤。
我不住的在心里祈祷金鑫一定要接电话,做为教授唯一的亲生儿子,绝不可能不知道教授的去向。
随着呼出页面振铃的秒数不断变大,心也在不断下沉。
难道金鑫也不会接电话吗?为什么都不肯接电话呢?
脑子里正在想如果他也不接电话,下一步我该怎么办时,秒数跳到51,我几乎要放弃希望了,电话却被奇迹般的接听。
“兰月?找我有事?”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很浓的惊讶,似乎很疲惫。
“呵呵,”我干笑着打哈哈,“这话说的,你是我师弟,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算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什么事快说,我超过45小时没睡觉了,累得要死,别耽误我临幸大床。”
说的什么话,这小子真是荤素不忌,当自己是皇上哪,还临幸,我看是有病。
不过呢,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我还是哄着点这小祖宗为好。
“教授不在学校,打电话也没有接,我很担心,他老人家没事吧。”
金鑫没有形象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隔着电话,我都感觉到了他的疲惫,“难为你有心了,还知道惦记我爸,总算老头子没白疼你,我算是知道了,为啥老头子那么得意你,原来是马屁拍得又准又好。不像我,总是拍在马腿上。”
什么儿子这是,把自己老子比喻成马,真不孝啊。
“呵呵,一日为师,终身是父,应该的,呵呵,应该的。”我极尽讨好的说。
“哟,要不要给你颁布发一枚尊师勋章啊,说的我都感动了。”金鑫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心底开始有烦躁升起,我没有心思和他扯皮,耐心变得很差,“金鑫,我不是在和你说笑,教授去哪里了你知道吗?我有很急的事情找他。”
许是我说话的态度过于严肃,他总算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只是口气还是赖赖的,“我爸的表弟他二舅妈的侄子的....的四伯母明天九十大寿,我爸代表我们一家过去表示祝贺。预计的是明天下午回来,你找老头子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吗?”
“帮不上,谢谢,我先挂了。”原来教授不是为大哥的事情出去的,提拎着的心好歹稳定了。
“唉你别挂,什么脾气这么急,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你是不是为了大师兄的事啊。”
不,我不是为你大师兄,是为了猴哥儿。
师兄就师兄,还大师兄,怎么听着那么别扭,还不如直接叫猴哥儿听着舒坦。
脑海中突兀的出现我朗润俊美的大哥身穿虎皮短裙、头戴紧箍咒、手上拎根大棒子与滕静幻化的妖打架的画面,不由把自己逗笑了。
我大哥就是做大师兄,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世界上最好看的大师兄,哪怕猴子再世,也无法出其左右。
这个出乎意外的梗,让我从下午五点钟撑到六点钟。
临挂电话之前,金鑫说我要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开口,他会看在我们同门的情谊上不遗余力的帮我,让我倍感温暖。
没想到一匹蛰伏的狼也长了良心。
时间在我难过的发呆中走得飞快,等我回过神再去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六点。
家里的门铃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接起来一看,是秦航和梁子傲。
大哥去出差以后,这两位来得挺勤。
现在的梁子傲简直像块牛皮糖,粘在秦航的身上。哪里有秦航,哪里就有他的身影,严格的说,梁子傲把自己变成秦航的影子,是真正的如影随形。
有梁子傲在,我就不会没饭吃。有秦航在,我就不会孤单。孤单而难熬的生活里有了他们存在,挺好的。
打开家门等了一小会儿,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秦航和梁子傲夹包带裹、逃荒似的带着好多东西相携而来。
“家里发水了?”我纳闷的问秦航。
这两位是来我家逃难的吧,不然这大包小裹的,也不可能是拍电影就是了。难道是来给我补生活用品?太夸张了点。
“没发水,但也和水有关系。”秦航把手上的两个袋子放在地上,自己弯腰找出棉拖鞋穿上,顺手扔给梁子傲一双,“新的,换上。”
我看着那双我和大哥一起去超市选购的棉拖鞋,感觉自己被土匪打劫了。
那双鞋大哥超级喜欢,当时一次性买了不同颜色的两双。这双没有穿过,还是新的,没想到大哥没享受着,倒是便宜梁公子了。
当然,这只是我没把梁公子当外人的说法,高贵如梁公子,能穿这双普通百姓的拖鞋,已经是拖鞋的荣幸。
我代表拖鞋向接地气的梁大公子表示敬意和感谢。
“停水了?”我又问了一次。
秦航坐到我身边喘气,“今天外边特别冷,你家屋里还行,挺暖和。”
我没心情和她哈啦家常,“重点,水。”
“啊,你说水呀。”秦航夸张的干笑两声,“家里留你一个人有点可怜,正好我家里的水费用完了还没有交,我们就搬到你这里来了,能省则省嘛。对了,你家水费够吧,别也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