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嫣趁机站起身:“奶奶刚回来,身体也不好,禁不起饿的,先吃吧。”
南母暂时不再逼她了,却抱着几分对她的不满,冷冷说:“嫣嫣,你去先帮奶奶把中药热了吧。吃完饭奶奶要喝。”
南嫣因为跟着夏允恩父亲学了好几年中医,有些医技,也熟悉药理,这些年,南母服中药,都是让她伺候着,包括煎药。
翠姨每次看着老太太使唤南嫣,总有些打抱不平,怎么说这一大家子也是靠南嫣爸爸留下的财产吃香喝辣呢,却让南嫣做些保姆的事,像丫鬟似的,此刻马也于心不忍:“老太太,让嫣嫣跟你们一起去吃饭,我帮你热吧。”
南母睨一眼翠姨:“你会吗?你连药煎多久都不清楚!上次还煎糊了,白费了我的药!”
南嫣没拒绝,马上道:“没事,翠姨,我习惯了。奶奶的药多半都是我弄。我来吧。”
南家一家人没等她,先上了饭桌,自顾自享用起丰盛的晚餐。
厨房里,南嫣将奶奶的中药材都放进瓦罐里,放在专门煎药的炉子上。
其实南母倒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年纪大了,气血不足,容易疲乏。
常年喝的中药无非就是补气血的。
其中最贵的药材是人参。
她又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个包好的纸袋,打开。
袋子里,是一颗颗棕褐色的玩意儿,有点像瓜子仁。
贴近闻,有一股苦味。
她迅速将一整包倒进了药罐。
“瓜子仁”不多时便与其他药材融为一体,再难分辨。
这东西,是五灵脂。
并不是什么毒药,相反,是一种对人身体有益的中药材。
名字还挺别致,其实,实际上就是……
动物的粪便制作而成。
但她可不是想为南母多加点营养。
五灵脂拿来单用,有活血化瘀的功效。
但与人参配用,就正中了十八反十九畏的禁忌。
两者一起服用,轻者,会失去药效,重者,会腹泻恶心,身体不适。
这五灵脂,是她前几天去看望夏叔叔时,顺便在夏家药铺里称的。
就是为了等南母回家用上。
…
南家一家四口茶足饭饱,吃得饱嗝直打,南嫣才端着中药出来:
“奶奶,等凉会儿,就能喝了。”
南母理所当然地嗯一声,让翠姨端去沙发那边,与儿子、孙女一起过去吃饭后水果了。
翠姨看一眼满桌残羹,叹口气,这一家子就没打算给南嫣留一点,心疼这孩子:“嫣嫣,翠姨给你再单独做点什么吧。”
南嫣温柔笑了笑:“没事,我不吃了,谢谢翠姨。”拿起书包,过去打了声招呼: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没人留她。
今天让她回来,就是为了说服她离婚。
既然她推脱了,南家人也懒得留她。
南嫣一个人走出小区,想了想,拦车,去了青湖小区。
幸好,她还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刚开门进去,南嫣就闻到一股酒味。
鞋柜旁边,放着傅淮深的鞋。
他来了。
她看见阳台的门开着,走过去——
傅淮深双肘撑在栏杆上,拿着一罐啤酒,往嘴里灌,喝得两颊深红,双目迷离。
空瘪的啤酒罐,在他脚边倒了一地。
她能看见他的侧脸,眉心聚集着酝不开的浓烈愁绪。
结婚以来,她还没见过他喝酒。
哪怕与他吃过好几顿饭,都没见过他碰酒。
加上他平时清冷的样子,她还以为他不沾酒。
她呆了许久,才喊:
“大叔……”
傅淮深后背微微一动,却没回头,将最后两口啤酒灌下去,又抄起手边一罐还没开封的啤酒,砰一声,手指顶开。
气冒出来。
南嫣赶紧过去拉住他的手,阻止:“大叔,别喝了。”
他手臂被她拽住,停在半空,冷冷:“放开。”
她后背攀起一股寒气。
他的嗓音还是一贯的富有磁性,独具成熟男人的魄力,然而,此刻又多了一股说不出的肃杀。
她有点怕,却还是没放:“发生什么事了吗?”
“再说一次,放开。回房间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他声音又添了不耐烦,极力压制着脾气一样。
他现在到底是她丈夫。
他突然喝成这样,肯定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依他波澜不惊的性格,还一定是大事!
她怎么可能回房间,任由他在这里买醉?
万一喝死了,她还得给他收尸!
她不放。
傅淮深手臂用了三分力,一挥。
她个子比他小太多,哪禁得起突如其来的力道,娇小的身子往后摔去,撞在阳台墙壁上,手肘恰好抵住,有点疼。
他余光看着她撞到墙壁上,心头一震,酒意顿时醒了一半,后悔却也来不及了,甩开啤酒罐,走过去便阴着脸:
“撞疼了?”
她搓搓自己的手肘:“没事。”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