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绍轩蹙眉问:“你这个时间点不陪你老婆,还跑来会所做什么?”
其实这几个月,霍绍轩约过他好几次。
但每一次,陆钟笙都以陪老婆为由,拒绝了他。
所以,他突然出现在会所,还一副好像刚刚跟人大吵一架,满脸疲惫憔悴的模样,着实令霍绍轩意外。
意识到什么,霍绍轩蹙眉问:“你该不会是和你老婆吵架了吧?”
被说中心事,陆钟笙更加的心烦意乱。
他不发一语,抬手打了个响指,向侍应生要了一杯伏特加。
以前他不怎么喝这种烈性酒,现在只觉得嘴里苦苦的不是味儿,也许一些浓烈的液体可以帮助他恢复一部分味觉。
一口饮尽,浓烈刺激的味道,冲得他胃里一阵阵往上泛酸。
霍绍轩见他喝得太猛,赶紧从他手里抢走了酒杯。
“慢点喝!你不要命了?”伏特加极其浓烈,喝太快,他的胃肯定受不了。
霍绍轩可不愿意到时候,又被陆钟笙折腾得够呛,最后只能打电话找宋一念求救。
“你要是有什么心事,直接跟我说,演什么悲情戏……”霍绍轩话到一半,顿住。
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陆钟笙的衣领上,不由得愣住。
“钟笙,你这是——”他指了指陆钟笙的衣领。
陆钟笙蹙眉,低头一看,这才瞥见自己的白色衬衣领口处有几点深色的污渍。
还以为是洒的酒,他不耐烦地摸了摸,手感有点湿。
但,他手里的伏特加并不是红色的,所以很快排除这个可能。
会所里的灯光实在太暗,他打开手机电筒,对着自己的衣领。
这一次有灯光的照射下,赫然显现出衣领上那一片,竟然是鲜艳的红色。
那是一团血迹!
血……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陆钟笙的脸色霎时变白。
下一秒他二话不说,冲出了会所。
也不管自己刚刚才喝过了酒,他直接开车,原路返回湖边别墅。
殊不知,他恰恰与一辆急救车交错而过。
回到湖边别墅,他疯了一样往里冲,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个人。
“宋一念?宋一念!你在哪儿?别吓我……”
根本没有任何人回应。
他跌跌撞撞跑上了二楼,打开主卧室的门,里面压根没有宋一念的影子。
他再下了楼,去宋妈的房间,还是没见到一个人。
脑子里有个声音充斥着:“她走了,她还是走了……”
他慢慢伏到沙发角,头深深地埋在抱枕里,干涸了许久的眼角湿润得让他觉得害怕。
外面有月光照射进来,斜斜的光影正好打在刚才她坐过的位置。
然后,他的目光触及到茶几的一角。
那上面有斑驳的血迹,他的心脏狠狠一揪。
陆钟笙像是想起什么,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给宋一念打电话。
但,他仍然在宋一念的黑名单中。
任他怎么拨打她的电话号码,都无法联系上她。
他心灰意冷,又跌坐回冰冷的地上。
……
宋一念被送入了急救中心。
宋妈和张妈送她去急救中心的路上,正好贺时煜打来了电话,宋妈替宋一念接了电话。
“喂?你是谁?”宋妈惊魂未定,声音抖抖索索,情绪还没有恢复冷静。
电话那头的贺时煜发现了端倪,反问道:“你好,我是宋一念的老板贺时煜,您是宋一念的妈妈吗?”
一听说对方是宋一念的老板,宋妈心头松了一口气。
她解释说:“我是她妈妈,她,受伤了,我们正在去急救中心的路上……”
“阿姨,您别着急,我马上赶过去!”
贺时煜赶紧要了医院的地址,然后赶来了急救中心。
贺时煜赶到急救中心的时候,宋一念已经醒过来了,额头上包上了绷带,隐约还能看见一点红色的血迹。
除此之外,她的颈脖上有一圈红色的手指印。
还有她的后背,不知道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破了一个洞,也被缠上了绷带。
贺时煜赫然看见她这副模样,气得脸色铁青。
“那个混蛋!”
他转身就要走,宋一念用力拖住他,“贺总,你别去。”
“宋一念……”
“我没事,真的。”宋一念状似无所谓地笑了笑。
一点皮肉之苦罢了,哪比得上心里的痛楚。
贺时煜看着她,咬咬牙,重新坐回到她面前,“他打你了,你还忍着?”
“不是的,他没有打我,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她摇摇头,声音哽咽住。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心累了。
她蜷缩起身子,紧紧抱着靠枕,像一根浮木,泪水忍不住滑落。
另一个病房里不知道是谁在放着音乐,一首接着一首歌曲全部唱着爱情,道尽情愁爱恨。
宋一念不肯说话,贺时煜也不逼她说,就这么陪着她。
她哭,他就看着她哭,双手紧攥着,时不时抽出纸巾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