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念瞪着陆钟笙,目光里满是质问。
“我以为,你真是为了公司不得已才骗我,结果你真正的目的是想毁了时光集团!难怪当初你不同意我去时光,原来你早就做好了打算!陆钟笙,我真是看错了你!”
她的一双杏仁眼里有愤怒的火光,呲呲往外冒着星火。
陆钟笙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原来,她是担心贺时煜,怕他公司被毁,怕他受不了。
一股无名火腾腾往上蹿,他拼命压住愤怒,没有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宋一念瞪着眼前的男人,颤抖地控诉:“陆钟笙,你想毁了时光集团,我第一个不同意!那是贺时煜的心血,如果你非得坚持,那我会奉陪到底!”
她不再搭理他,转身开了门锁,径直上了楼。
陆钟笙一张原本帅气的脸,气得发黑,双拳紧握,全身绷紧着。
她说,时光集团是贺时煜的心血,那他呢,难道钟鼎量子就不是他的心血?!
她心疼贺时煜,可曾心疼过他?
如果今天换做是钟鼎量子被税务局调查,被抓走的人是他陆钟笙,她也会像心疼贺时煜那般心疼他吗?
心脏里好像有若干的声音冲撞着,混乱他的理智。
他忍不住,就要追上去狠狠揪住那该死的小女人,质问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但到底是忍住了,只是怒火还在胸腔里蹿腾着,无法发泄,一双拳头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听见两人的争吵声,宋妈和张妈都醒了,从房间里出来看情况。
“钟笙,出什么事了?”
“先生,你和太太……”
陆钟笙收回目光,握紧了拳头,才拼命挤出一点笑容来。
“妈,我们没事,就是有点小小的意见不合。”
宋妈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叮嘱说:“这大晚上的,就不要谈工作上的事情了,早点休息。”
“妈,您放心吧,我们一会儿就睡。”
宋妈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念念脾气倔,性子急,钟笙你多担待点。如果是她不对,你就跟我说,我去说道说道她。”
陆钟笙无奈地笑了笑,只怕这不是丈母娘能介入的事。
但他还是微微颔首,说:“好的,妈,您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早些去睡吧。”
陆钟笙看着宋妈睡下了,这才上楼去主卧室。
但,推门时却发现,竟然被宋一念锁了房门。
陆钟笙揉了揉眉心,知道她还在气头上,只好去了客房。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好。
尤其是宋一念,喝了酒,早上起来人还晕乎乎的。
她惦记着贺时煜和时光集团,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刚到公司,就听见秘书室的人在说,今早整理接收并呈交上去的各类信函邮件像雪片一样,桩桩件件不是催就是逼。
商场就是如此,风光的时候拍马屁的人多不胜数,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的人也是多如牛毛。
开早会的时候,宋一念好几次看见贺时煜放松又抿紧的双唇,看样子形势很严峻。
贺时煜无意间抬头,看见宋一念正望着自己,怕她担心,他又回以微笑。
明明是满脸的焦虑,却为了不让她担心,硬是挤出笑容来,这样的体贴让宋一念心暖又心疼。
但,她能做的,就是帮贺时煜泡一杯咖啡,或者是回报一个安宁的微笑。
晚些时候,宋一念送文件到贺时煜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里有浓重的烟味儿,想来是他烟抽得太凶了。
宋一念赶紧去窗边,把窗口打开透透气。
她开口提议:“贺总,中午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吧?”
贺时煜摇了摇头:“不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东西总是要吃的……”
贺时煜挥舞着手中的签字笔,头都没有抬一下,“你去吧,帮我带个盒饭就行。”
见他加班忘我的状态,宋一念心里更加难受了。
在时光集团这种紧张的氛围下,工作本就很压抑,还要小心处理和同事的关系,以及不让贺时煜把她的关心曲解成别的意思,其实是身心俱疲的。
一整天下来,宋一念有些支撑不住了。
晚上,闺蜜苏姝约了她吃饭。
两个人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彼此都有许多话要说。
和往日‘开心果’形象不同,今天的苏姝就像是打了霜的蔫茄子,神情恹恹的。
宋一念问她:“苏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糟糕?”
苏姝吸了吸鼻子,说:“念念,我家出事了。”
宋一念心头咯噔一跳,立马抓住她的手臂:“出什么事了?”
“是我爸,工作的时候伤到了肾脏,医生说必须做换肾手术……”
“怎么这么严重?”
宋一念惊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怎么不告诉我?快带我去医院,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苏姝垂下头:“我,我知道你最近也有很多事情,不忍心再麻烦你……”
“傻丫头!这怎么能叫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