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启笛建筑大厦门口。
宋一念从商务车上下来后，不禁深呼吸一口气。
这可能是时光集团是否能顺利拿下启笛的唯一机会了。
作为芯片设计部总工程师，她需要在面谈上，向启笛的高管们阐述自己的一套设计方案。
这是两年多来，她第一次站在讲台上，对自己的设计方案做阐述。
不紧张是假的。
看出她的紧张，贺时煜笑着替她打气加油。
“放心吧，按照你之前的思路来，没问题的。”
“嗯。”她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十五分钟后，启笛建筑大厦。
大会议室里那张内外两层的巨大长椭圆会议桌边，坐满了够得上分量的公司高管。
主持会议的人，是柯启辰的助理。
宋一念早就做过功课，听说柯启辰身边的那些高管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提出的问题都非常刁钻。
果然，她刚做完设计方案的阐述，几个大老爷们就对她连番轰炸。
提出的问题，个个都很刁难。
虽然心里是紧张的，但宋一念胸有成竹，一个一个问题拆解开，应对自如。
贺时煜坐在旁桌，看她在战场上厮杀，微弯唇角，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骄傲的神色。
会议结束后，宋一念和贺时煜在贵宾室等候最终的结果。
出来的那一刻，宋一念几乎想抬头抹去额头上的虚汗。
“还紧张？”贺时煜淡笑着问。
“嗯。”宋一念点了点头。
即将见分晓，她自然是紧张的。
宋一念惶惶然抬头看向他：“贺总，万一失败的话……”
“无碍，我们已经尽力了。”
经过昨天，他已经见识了钟鼎量子的实力，倘若启笛真选择了钟鼎量子，他无话可说。
两人正说着话，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启笛的那群高管们陆陆续续从里面出来。
柯启辰的助理走来，请他们俩回会议室。
柯启辰从座位上起身，迎向贺时煜，与他伸手相握。
“贺总，恭喜。由于时光的竞价最贴近我们的预算，宋小姐给出的方案的确更符合我们的需求，所以这份合同，我们的顾问团给了时光集团。恭喜恭喜，也预祝我们双方合作愉快！”
宋一念惊喜地张大嘴，压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
可旋即，她心头微微一沉。
陆钟笙那边，她该怎么交代？
……
酒店，总统套房内。
陆钟笙矗立于宽幅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城市，背影挺阔，宽肩窄臀，身形冷硬有力。
肖逸站在他身后，凝眉说：“陆总，您主动放弃了和启笛的合作，这是何苦啊？”
总裁大人答应帮柯启辰夺取柯家继承权的位置，却又放弃与他们的合作。
为了陆太太，他竟然能做这种赔本的买卖，也是用心良苦了。
“国家体育馆这个项目很复杂，最后会选择哪个建筑公司还不一定，启笛建筑只是目前国内呼声最高的建筑公司而已。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真正的那匹黑马是谁。”
肖逸愣了愣，总裁大人这是还留有后手？
只见陆钟笙双手插兜，转身看向他时，唇角带着笑意。
他讳莫如深地道：“但我主动放弃启笛，却能换来她的愧疚，我并不亏。”
肖逸恍然大悟。
果然精明如总裁大人。
陆钟笙走到书桌前，端坐于宽大的办公椅上，双手打开，气定神闲地搭在扶手之上。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肖逸。
“你去联络一下柏先生，约个时间去新加坡和他见面。”
肖逸接过那张名片，‘柏林’两个字印入眼帘。
他不由得一惊，抬头看向陆钟笙时，眼底满是崇拜和佩服。
柏林，新加坡阿尔法建筑联合创始人之一，后现代主义建筑大师，世界各地都有他的设计作品，被誉为现代最伟大的建筑设计师之一。
看来，总裁大人早有安排。
肖逸欣喜地点头：“好，我这就去联络柏先生。”
待肖逸离开，陆钟笙满意地勾唇一笑，掏出手机拨通了宋一念的电话号码。
待电话接通，他淡声问道：“还在启笛？”
“嗯，刚签了合同，启笛决定和时光合作了。”
宋一念清脆甜美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但很快，她的脸色垮下来，略有些迟疑地说：“那钟鼎量子……”
陆钟笙只淡淡地道：“我知道了，这是你努力的结果，恭喜。”
“你……不怪我吗？”宋一念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
“一个项目而已，哪有你重要。况且，这是一个公司通力合作的结果，又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左右的。”
陆钟笙起身，拿起车钥匙，“不说这些了，我去接你，总得吃顿大餐庆祝庆祝。”
有他这句话，宋一念放下心来，好受了许多。
“不了，我还不饿。我想回去换件便装，身上这套中规中矩的职业装，穿着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