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煜盯着面前数十张照片,揉了揉眉心,满面愁容。
“妈,您确定这些女人都是小姑精挑细选的吗?我怎么觉得个个都歪瓜裂枣?你看看这张照片,明显是被P过的,后面那堵墙都被P歪了。还有这个女的,我怀疑她戴的假发,搞不好本人是个秃头……”
贺时煜指着那些照片,随口就能找出若干个缺点。
贺夫人脸色一垮,眼看就要开骂,周围却传来客人们的抱怨声。
“怎么回事啊?楼上是在往楼下扔垃圾吗?这都什么素质啊,怎么在大街上随随便便乱扔垃圾。”
贺时煜定睛看去,这才发现咖啡桌上、地上,以及旁边的花坛里,都有零零碎碎的纸团。
而这些纸团,像是从楼上某个位置扔下来。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诧异地发现整个十八楼都没有照明,而那些纸团,正是从十八楼某个位置往下扔下来的。
他马上打电话给保安部经理,派人去十八楼查看究竟。
十八楼……芯片设计部也正好在十八楼。
莫非,是芯片设计部出了什么问题?
那是整个时光集团的核心技术部门,如果真是芯片设计部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妈,我去楼上看看。”贺时煜脑子里警铃大响。
下一秒,他径直起身,往直行电梯快步走去。
……
在黑暗中等待的时间越久,宋一念的脑子越是昏昏沉沉,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了。
恐惧和黑暗包围着她,令她快要窒息过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她想起很多年前,她和陆钟笙都被关在冷藏室里时,她唱过的那首英文老歌。
她便凭着记忆搜索,努力回忆那首歌。
缓缓的细软的歌声,从她的喉咙里发出,空灵而又遥远,虽然有些不成曲调,却穿透整个寂静封闭的室内。
可是,安慰和自我催眠还是没用,她现在害怕得很,全身发冷,止不住地哆嗦,根本唱不下去。
加上没有吃晚饭,肚子饥饿难耐,宝宝似乎也开始提出抗-议了,让她一个劲儿地泛胃酸。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她趴在洗漱台上呕吐了好几次,已经吐到胃里空空如也,腹部开始产生痉挛感……
这样下去,宝宝会不会有事?
宋一念慌了神,如果她的办法失败了,自己不会被一直关到明天早上吧?就算她能坚持住,宝宝能坚持住吗?
她急得直砸门,大声呼喊着:“救命!快来人啊!救救我,我坚持不住了……”
到底是忍受不住强烈的恐惧,眼眶里含着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眼眶里稀里哗啦掉落下来。
正当她以为,一切都是徒劳的挣扎时,忽然‘啪’的一声响,洗手间内的照明被人打开了。
骤然的明亮,刺-激得她本能闭上了眼睛。
缓缓睁开眼睛的同时,她意识到,一定是有人发现这层楼的异样,并打开了电闸!
“救命!快来人啊!我在洗手间,求求你,救救我!”宋一念不假思索地再次呼救。
这一次,她拼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敲打洗手间的门。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出现在附近,似乎还有人在说:“好像声音是从那边的洗手间传来的。”
宋一念生怕自己是幻觉,又仔细听了听,确定自己不是幻听,这才又提高音量,喊道:“救命!救救我!我被锁在洗手间了!快来人啊,快救救我!”
“那边!”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宋一念的心脏一阵嘭嘭直跳,仿佛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以为,是陆钟笙。
是他吗?他会像十年前那般,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出现吗?
当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时,她不假思索地扑了过去,大喊道:“钟笙——”
对方伸出手臂将她扶住,她欣喜地抬头,却在看见对方的脸时,略微一怔。
眼前的男人并非陆钟笙,而是贺时煜。
她怔怔地低下了头。
是了,她怎么这么傻。
陆钟笙那么忙,心里装着的也不是她,怎么会发现她有危险,更别说救她于危难中了。
他此时,怕是因为等急了她,正在餐厅暴跳如雷,快把她的电话打爆了吧。
宋一念低下了头,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酸涩,鼻头微微泛红。
“宋小姐,你没事吧?”贺时煜扶住她的臂膀,有力的胳膊从她背后绕过,试图将她全身扶稳。
但这样的亲密感令宋一念感到别扭,她唯一的男人只有陆钟笙,和除他之外的其他男人亲密接触,都让她觉得不适。
她急忙摇了摇头,抗拒地道:“我没事。谢谢你,贺总。”
宋一念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勉强支撑住了身体。
很难想象,如果不是贺时煜及时赶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明天早上,更不知道肚子里的宝宝,还能不能保得住!
贺时煜盯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微微拧了眉。
对于她的抵抗,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更加的担心她。
毕竟,是他力邀宋一念加入时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