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冷,他的声音又是那样的平静。
但,安暮心整个人还是惊惧地发颤。
哪怕她竭尽所能地强作镇定,她的声音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我只不过是对她说了几句重话,我根本就没有动过要害她的恶毒心思,我只是……”
“我说了,她死了,你有罪!”霍少衍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你想办法赎罪吧,否则这事没那么容易翻篇。”
安暮心眼瞳剧缩,眼泪控制不住地滚出眼眶,很快视线就被眼泪模糊的看不清了。
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语调,“赎罪?你想我怎么赎罪?你是要让我下去给她陪葬吗?”
安暮心愤怒以及委屈顷刻间就爆发了出来,
“霍少衍,如果一定要赎罪,那这个人也不可能会是我。是你,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过得这样凄惨。
你不爱她,却将她霸道地囚禁在方寸之间。你明明已经跟她离婚,明明已经可以放她自由的,是你……是你亲手摧毁了她。
如果不是你对她的冷漠无情以及残忍,就凭我说的那几句话刻薄的话,她也不至于会动了胎气出现早产……统统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赎罪,也是你去给赎!”
傍晚的风大了。
血色残阳将整个霍家祖坟都染上了一层凄厉的血色,
那融在残阳余晖里的男人,像是顷刻间就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风掀起了他额前稍长的碎发,没人能看清他眼底的神色,但那一刻,没人敢放声喘气。
安暮心更是屏住了呼吸,连抽泣的声音都被她强行的摁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整个天都完全暗淡了下去。
终于,她听到那屹立在墓碑前的男人对她发出了一声宣判:“趁我大开杀戒前,你走吧。”
安暮心整个绷紧的胸口一松,人因为腿软而跌坐在了地上。
但,很快她又爬了起来。
她在离开前,目光深深地看着那此时完全背对着他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
“哥哥,她是不是在用死惩罚甚至是报复你的无情无义啊?”
她这样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明明是初夏,此时霍少衍整个人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
像是有一股阴冷的风,从脚底猛地窜了上来,冷得他整个心口都打颤。
他看着墓碑上女人那张明艳的笑脸,眼眶泛红。
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许模糊,一阵风吹来,卷走了他眼角的一层湿意。
他突地笑了起来,像是走火入魔,撕心裂肺又痛不欲生。
他觉得安暮心说得真好。
这个女人就是在用自己的死来惩罚甚至是报复他呢。
不,他不要被她报复。
她这个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动过真心的女人,他绝不会让她成功地报复到他。
霍少衍这样想,通红的目光便从墓碑上的女人照片撤回,然后猛地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自此以后,整整五年,他都没有再踏足过这里。
……
**
五年后,萧朝凤大婚,大摆喜宴。
霍少衍姗姗来迟,整个喜宴已经进入了尾声,宾客近乎散退。
他将带来的贺礼交到新娘子南潇的手上,扫了一圈没有见到萧朝凤的人,便淡声开口道:
“回头你跟萧朝凤说一声,就说我来过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时,南潇倒了一杯红酒递到他的面前,
“霍总,来都来了,喝杯酒再走吧?”
霍少衍挑了下眉,凤眸深不可测的看了南潇一眼,
“你似乎,不仅仅是想请我喝个喜酒那么简单吧?”
南潇勾了下唇,四两拨千斤地道:
“我听闻霍总婚期已定好事将近,想跟霍总提前说一声新婚快乐。”
霍少衍眯深了眼,“你再为那个女人谋不平?”
南潇唇角的弧度勾的更深了,但声音却讽刺:“霍总女人那么多,请问您指的是哪一个?”
此时,自南潇身后传来一阵咚咚小皮鞋踩踏大理石地面的动静。
伴随清脆的哒哒声,一个身穿粉色泡泡公主裙的小家伙拉住了从另一侧走出来的萧朝凤衣袖。
她眼眶里包着泪,声音怯怯的,带着隐忍的抽泣声,
“叔叔……我跟麻麻和哥哥走丢了,你阔不可以阔帮帮我?”
萧朝凤本来是打算朝南潇那个方向走的。
因为小家伙的求助,他脚步顿住,俯身去看她。
小家伙生得粉雕玉琢,一双尤为精致的丹凤眼包裹着浓重的水气。
她大概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