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霍少衍就松开了安歌,并迅速跟她拉开一段距离。
陆淮安一边摘表,一边侧首对此时神色已经恢复平静的霍少衍昂了昂下巴,
“霍总,真是好福气,白捡了这么个会打洞的妹妹。”
安歌知道陆淮安是霍少衍的客户,她赢了陆淮安的球就等于是下了他的面子,别看表面看不出什么,对方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没有哪个上位者在被人踩一脚后心里还能舒坦的。
安歌不想得罪陆淮安,也不想坏了霍少衍跟他的合作。
更何况,几秒前,霍少衍才刚刚警告过她,说她不听话。
思及此,安歌在这时对陆淮安说道:“是陆董绅士,承让我了。”
这话说得陆淮安爱听。
他把摘下来的腕表塞到她的衣兜里,然后拿出手机,对安歌抬了抬下巴,说:
“妹妹,我不介意跟孕妇做朋友,我们加个微信?”
对方藏了什么心思,安歌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拒绝的理由很充分,说:
“抱歉,家教严,长辈不许乱加陌生人。何况,我今天出门匆忙,忘了带手机了。”
顿了下,她就把锅甩给了霍少衍,“您若是不信,可以问我兄长霍总。”
霍少衍被兄长这两个字给恶心到了,脸色极差。
他抬手就扯住了她后领将她拽到自己的身前,话是对萧朝凤说的,
“替我好好招待陆董,陆董在京城的所有开销,记我头上。”
陆淮安是帝都那个圈子里有名的恶煞,早就成精了。
他一眼就看出,霍少衍对这个便宜妹妹非同寻常。
讲真的,就是吃斋念佛的和尚身边放个这等绝色尤物,他也得精虫上脑。
霍少衍,也是个男人呢。
他身边不缺美人,没必要为了这口肉得罪霍少衍。
陆淮安见好就收,勾着萧朝凤的肩往射击场那边走了。
……
那端,安歌被霍少衍一路揪着来到休闲区。
霍老夫人则被秦朗请到了别的地方消遣去了。
安歌主动去买了两瓶水,拧开瓶盖把水递到了他的面前,“霍少,我赢了。”
霍少衍拿着干毛巾擦了下脸上的薄汗,没有正眼瞧她。
他拒绝跟她交流。
安歌也是急了,说:
“霍少,您是打算言而无信吗?明天是白美兰给我妈妈移植骨髓的日子,她的主治医师是周医生,我妈妈今天必须回到医院。”
但男人仍然是无动于衷。
安歌咬了下嘴唇,急到咬牙,“霍少衍……”
用毛巾擦好汗的男人终于掀眸看了她一眼。
他目光带着咄咄逼人的强势,声音很冷,
“说,你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派你来接近我的?你究竟有何目的?”
男人身上杀气很重,那目光似乎要将她刺穿一般。
安歌被他目光看得周身发寒,“霍少,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安治国说你三岁就跟你母亲去了邻市老家,是个一无是处的乡巴佬,你甚至连小学文凭都没有。但,你会打高尔夫,且打得很好。你不仅会打高尔夫,你还绣了一手的好刺绣。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点,你身手非凡,你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几的小个子却能赤手空拳地把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李大海打得浑身多处粉碎性骨折……统统这些,你不解释一下吗?”
安歌瞬间就被问住了。
她在跟陆淮安打高尔夫球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会这项技能。
但当她融入到高尔夫球场这个环境里时,就像是来自身体本能一般,觉得打球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至于,她把李大海打到粉碎性骨折,她更是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因为,那日李大海试图强暴她,她只记得她用玻璃杯反击,却不记得后面暴打他的经过。
思量想去,安歌把这一切归结在自己十六岁那年失忆的原因上。
她说:
“我十六岁那年高烧后,忘了很多事情。我妈妈还没有完全疯掉前曾跟我提了一嘴,说我有个很厉害的师父,我想……我这些都是我师父教我的。霍少,早在我跟您签下那份协议时,
您就已经把我身世背景调查清楚了,不是吗?我要是真的有问题,您何苦等到现在才来收拾我?我真的不是谁派来谋害您的……我其实也很苦恼过去的我,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抿了下唇,
“有时候,我也会好奇我自己是谁,可是,我的记忆就像是被人偷走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找回来。”
安歌后面的声音变得有些崩溃,像是无奈到了极致,声音怅然。
霍少衍目光定定的看了她将近半分钟,抬手将她拽坐到了身旁的沙发上。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凤眸一瞬不瞬地紧锁着她的眉眼,说,
“你最好没有撒谎,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一刻,安歌觉得他是温和的,且不再生她气了。
她望着他深邃到浓郁化不开的眼眸,像是被这双眼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