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沐双腿发软，打了个冷颤，“陛…陛下”，您别吓我。
封玄若无其事，屈尊降贵给一个小太监整理衣襟，拍拍元沐的肩，“朕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准结巴，否则杀无赦”
用最随和的语气说出最残他暴的话，元沐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
“别怕，这次饶你一回”
元沐小手被裹进封玄冰冷的掌心，一前一后，路上沉默良久。
“不问问吗？”，封玄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不好奇在丽妃宫里的人是谁吗？”
什么？元沐抬头，有些意外，陛下是不是打算将他纳为心腹，一丝欣喜点亮眼睛里的花火，看起来熠熠生辉。
元沐小心翼翼，试探问：“奴才可以知道吗？”，
“嗯？”，封逸先是一怔，随即魅惑肆意的笑声回荡于宫道上，“你猜？”
果然又是耍人，元沐乖乖闭嘴。
清晨的冷雾从远处一点一点侵袭过来，元沐冻得瑟瑟发抖，平时这个时间封玄上早朝，他围在暖烘烘地炉子旁烤地瓜。
一路无言，元沐再次抬头已经在渊王府外。
封玄进带着快冻成冰棍的元沐进去，畅通无阻。
暗一大老远便看见皇帝，通报给主上，封逸把被角掖了掖，放下茶花红的幔纱床帐。
不知不觉春天过去一半，房间里的地龙仍烧着，偏北地区的气候总是冷些，玉凤生怕冷怕得厉害。
封玄领着人进来，屋子里的暖气驱散了元沐周身的寒气，被温暖包裹，元沐舒服地在心里满足感慨。
转而他愣住，一直没有近距离看过渊王，和陛下长得有几分相似，一样的丹凤眼。
但不像陛下那样魅惑至极，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是个坏心眼，也确实是坏心眼，相反渊王冷峻得多，有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封玄背手在屋里绕了一圈，“呦，这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呢”
在床帐外面，能隐约看到里面鼓起的一团，越发激起封玄的好奇心。
正要一探究竟，封逸眼疾手快拦下，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封玄悻悻地收回手，“唉，昨日我给你们收拾了摊摊子，你们甜蜜完，今日怎么还翻脸无情呢？”
元沐无心听皇家秘闻，好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知道得越少命越长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垂头闭眼当个糊涂蛋。
于是封玄朝他勾手，他也没看见，就这么不经意地把封玄给无视掉了。
“元沐！”，封玄不悦地喊，眼里危险的情绪起伏。
这双眼正好被元沐看到。
“陛…陛下”，元沐着急忙慌跑过去。
封玄也没当场发作，元沐心里叫苦不迭，暴君的秋后算账才最为要命。
有一次，一个官家小姐冲撞了暴君，对着那女子 暴君一副温润宽厚公子模样，好心扶人起来，还摆手说没关系，淡淡一笑。
临了，女子细腻美好的面庞上还浮着红晕，沉溺于暴君表象无法自拔，她不知道的是，封玄在她跑远后，冷意翩飞。
作为唯一看到暴君真实嘴脸的元沐，他当时心里只有两个字——肤浅！
他以为事情就这么揭过。
第二月江家庶女江思涵传来死讯，原因是失贞自尽而亡，看起来这件事与人畜无害的陛下无任何关系。
可近期暴君让他给江小姐递过不少信。
暴君从来是刚写完便递给他，连折都没折一下，敷衍得很，他总能无意瞟到两眼，里面内容无非是一些，热恋中肉麻甜腻腻的情话。
最后一次送的是帖子，约江小姐出来游玩，第二天便传出死讯，他瞬间明白过来。
而现下他的下场只能比江小姐更惨。
“刚才想什么呢？朕都快要使唤不动你了”，封玄笑着，阴阳怪气的话让元沐膝盖发软。
元沐直直跪下，膝盖重重磕在地上，茶桌上的瓷杯移了位，可见这一跪怀有多么真挚的忏悔。
“陛下，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保证没有下一次”，他轻轻地抓着暴君衣裳下摆，求饶般仰头，可怜死了。
封玄凤眸略冷了些，依旧一脸笑意，单手握住元沐的小臂要拽他起来，“瞧你吓的，一大早便跪两次，膝盖是不是红肿了”
元沐是怎么拽也拽不动，膝盖刚离地，他自己又死死压下去，仿佛被封玄扶起来会当场毙命。
一旁的封逸不耐烦，他没兴趣看猫逗老鼠，“你到底说不说正事，你的恶趣味本王看着犯怵”
“好嘛，走吧”，封玄的目光从元沐那张漂亮的脸上挪开，抬脚欲走。
“陛…陛下，”，生命结束的危机感，驱使着人求生的本能，元沐下意识抓紧手里的衣角。
封玄发现挪不动，侧目，视线落回地上小东西，手里攥着的衣摆，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陛下您饶过奴才吧”，元沐不自觉带上哭腔。
暴君并没因此心疼他，眼眸拉得狭长。
封玄缓慢蹲下，用指腹用力揉他眼尾，直到泛出嫣红，再拧他一把，元沐霎时眼里有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正感到疑惑，暴君幽深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