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多闹事的,你开的是发廊又不是饭店,混混肯定是有,到时候想想办法就行了,能到发廊闹的也上不了什么台面儿。”
“你管我呀?我一个人在那边。”
“你去学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去的吗?”
“那能一样吗?学的时候是在培训学校,好几十人在一起呢,又不用去外面。”
“放心吧,我还能害你似的。”
张铁军喝了口汽水:“混混也就是欺负欺负老实人和学生,挨打也疼,那些混出来的大地痞子现在都在忙着挣钱,你又不去和他抢。”
九零年这会儿整个社会都已经在变化了,以前那些到处瞎混的地痞子小流氓除了去学校装装逼祸害学生,还真没有多少到社会上乱晃的。
那些有号能站得住的大痞子大混混都在想办法挣钱,开录像厅,开小卖部开饭店,跑车拉货,哪有时间去欺负人取乐?除非你去他碗里抢肉。
张铁军自己上辈子从市里混到省里,到九九年把四个省都跑遍了,一共也没打过几次架,平时大家都不在一个平流层,遇都遇不到。
能到发廊这种地方装逼闹事的,都是不能行的,都是欺负欺负老实人吓唬吓唬中学生的主,没啥可怕的。
不过谷春芬毕竟是女生,害怕这个也有情可原,而且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去外面也确实容易招这些小混混注意。
张铁军想了想:“反正也不急,等我去了看看再说吧。”
“那你给我盘店算怎么回事儿?”谷春芬转过头看着张铁军问:“你对象不得挠你呀?”
“你想的真多。算咱俩合伙吧,我出地方你出人,挣了钱一家一半,亏了算我的。行吧?你平时看店再算一份工资。”
“让让,菜来了。”二姐一手一碗饭,用两只手的中指无名指小指端着盘子走过来:“肝尖好了,先吃吧,肉段马上,那个过油要慢点。”
张铁军起来接过菜盘子放到谷春芬面前,又帮她拿了双筷子:“吃饭吧,吃完再说。”
谷春芬接过筷子端起饭碗看了看:“我说了你都不信,我特麻都有一个月没闻过饭味了,天天两碗面条,馋了就弄两个肉包子。”
“以后挣着钱就好了,吃饭吧。”
张铁军夹了块肝放到谷春芬碗里,自己也夹了一块放到嘴里。还是这个时候的东西好吃啊,这味道,浓郁醇厚,有滋有味,可惜再过几年就再也吃不到了。
黑猪要绝了呀,注水肉这会儿都已经出现了,很快就只剩下激素速生猪,就这样还得造假捣鬼。人心是没有底线的,尤其是在法律纵容的情况下。
“你们技校那点工资,全攒下来三年也就是一千多块钱呗,你从哪弄的钱哪?管家里要?”
“你管的真宽。我就不能在外面干点别的挣钱?”
“干啥了?偷铁也偷不到这么多,你还能干什么?”
“去倒了点服装。”张铁军随口编了个理由。
这个时候服装正火爆,五爱市场里的那些商户都赚疯了,去广州背衣服就是往回背钱一样,三十五十回来落地就是三百五百起步。
还有磁带,别看不起眼,背回来都是几十倍的纯利。
“你去南边啦?你真是不怕死。”
谷春芬吓了一跳:“你家和你对象都不管你呀?你自己去的呀?”
这个时候的广深一带乱的像一锅粥,白的黑的五颜六色搅在一起,每个省都有一帮子人在那抢地盘干黑活,一个火车站就三天两头的换话事人,三天两头的火并。
抢劫诈骗,仙人跳,杀人越货,人贩子,诱逼团,黄赌毒骗坑一样不缺,是眼下最大的黑窝,人口失踪率直线上升中。
高利益的地方,总是伴随着更高的风险,尤其是在没有任何的监管和管控的时代。大家都在忙着搞钱,团伙后面都站着正道之光。
“不自己还和谁?其实自己去目标反而小。”张铁军笑了笑:“以后没打算去了,确实有点不值当。”
谷春芬盯着看了张铁军一会儿,抽了抽脸:“你真虎。”
“过去的事儿,还提它干什么?”张铁军用自己的筷子给谷春芬夹了块肉段:“吃肉他不香吗?”
“那你挣了多少?”谷春芬也不嫌,把肉段夹到嘴里。
“几万块钱,也没多少。”
“你真牛逼,难怪说撑死胆儿大的,这话可真没错。我也想过去那边看看,就怕去了就回不来了。”
“嗯,估计你去了就是给人家送菜的,回不来是肯定的,至于能存活多长时间这个就不太好说。”
虽然没有任何报道,但是那边的情况和消息在东北这边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外地人去了都会干什么被怎么干都有相关的经验总结。
同样的还有天津和西疆,接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在那边出事的人口这三个省份的人是最少的。
谷春芬没有反驳,把肉咽下去说:“那样的话,你说去市里开店就开吧,反正我好好干,算我给你打工得了,你给我发工资。”
“就按我说的,”张铁军说:“我没有时间整这些,咱俩一人一半,你开一份店长工资。”
谷春芬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