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茬土豆可以收了,尽管有了详细的采收说明,睿王属下们还是与他当初采收有了几千里之外的默契,一样的爬地里用小锄头一点一点刨开土,看到扁圆饱满的土豆块,比看到一个银锭子还惊喜!倒不是他们视金钱如粪土,而是在这荒凉之地,一颗土豆也许可以救人一命,一锭银子却未必救得了你的命,饥渴之极时,一泡马尿比一锭银子来得实在!
第一棵土豆是幸运的,六颗土豆蛋蛋被一个一个用手给抠出来,隔一段距离又抠挖一棵,五个土蛋子出土,颗数少了一个,但重量应该差不多,仅凭两棵,足以断定亩产四千多斤是真的!
无论是红皮的还是白皮的,产量都差不多,红皮的个大但颗数少,而白皮的个小些,但颗数多,沙质土壤种出来的口感好,而且产量大。
“哈哈哈!我这县衙可真是快富得流油了!八九千斤土豆!这得够吃多少餐呐?不行不行!我得回屋翻一下王爷抄写的食谱,吃法单一了会腻的!”
严文东拍拍手上的泥,走到沟边洗净双手,拨出腰间的折扇,从地埂上潇洒走向田埂,那些插下去的秧苗已经转绿了,正挺直腰杆往上长呢!不对!每一丛都长壮了长多了,难道一棵根糸还能分岔?得赶紧回去翻看一下种植概要。
“军师是越来越飘了!这土豆统共也就吃过一次土豆片炖汤,还有吃腻一说?”骁十二有点想发笑。
“你听他胡说,吃什么腻?明天他准派人去开荒,这土豆想要放开吃得等到下一茬,这茬要吃也只能像上次一样吃掉切种剩下的”。骁四理解军师的心情,没过几天,这一片干涸的土地有了水后,绿色变多了,大青山过来的水一直未走出这一片,而骁八和骁九两个更是疯狂,带人顺着水前进的方向一直的挖呀挖的,倪大春则把他的那些树苗栽路两边,他原本是想种成围墙来着,但那俩人一直带人不停的扩张,他的围墙也就找不到落脚处,他灵机一动,种大路两边好啊!既挡风沙又给过往的行人车马遮阳,长大后砍下又能搭棚盖房,仨人一商量,都不用军师吭声,那树就种成了自带阵法的样,树木花草又多了一项功能:军事防御!
倪大春的棚屋已经收起了,但真正的植树才开始,之前靠种子泡发后成苗的,老的基本能移栽,新的处在萌发长苗中,但已经不需要大棚了;至于那些靠插枝成活的,旧的已经成了小树,新的直接砍了枝条压埋进土,比如杨树便是一捆一捆砍了运来直接插到湿湿的土里,一朝活过来,比先前费力插的那些还高,还有石榴树,他花了几天的时间,跑大老远的用米面换了几大枝,伤口外沾了草木灰,裹上稀泥又包上干草,最后还用草绳绑了个严实才拉回来。
军师只有在大春换种苗上大方,米也愿意给面也愿意出,当然了,如果能在野地里采挖得到就更好了,比如那叫葡萄的,从山里连根挖了,剪去长根长枝包草裹泥的运来栽活,对着小册子,把之前自己育的苗来了个大交换:把野枝剪下贴新苗根上,新苗的枝又贴野地里挖来的老根上,老根不够用,他有的是办法,把多出来的老枝又剪成短插枝,这就又造出了一大批老根。
在往后的日子里,大春对树枝和种子的摆弄已经到走火入魔的阶段,老根上割个口子,轻轻一才掰,快刀削下的枝条插进去,楔子一样镶嵌进去,捏回原来的根枝,裹上神布包上泥,他管这叫嫁接。其实这个嫁接倒也不算怪,最怪的是他拎着一沓小纸袋和毛笔,凑到各种花朵上,用笔把花朵扫来描去的,然后又把纸袋里扫来的东西往别的花朵上抹,那认真劲儿勘比大姑娘小媳妇们涂脂抹粉画眉毛,他管这个叫杂交。
因为水渠接通了,大青山的水昼夜不停地流过来,新民的土地并不稀缺,无论要向阳的还是要背阴,只要他开口,军师就没有不答应的,要田给田,要地给地,从不吝啬。
大春本身就属于睿王侍卫,武功和文化都不弱,按理来说也是有官衔的,所以行动是很自由的,这不,插好秧苗后他就外出寻枝找种去了,今天刚回来就叫军师在田埂上摇折扇,也亏得他武功不错,否则在这田地土埂上做出如此萧洒的模样,风险还是有些大的。
“大春,土豆已经全收了,猜一猜亩产多少斤?”
好家伙!总算来了个不知土豆真实亩产的了,这一路可把人憋坏了!还真别说,这有了大喜事不能宣扬一下,心里是真不舒服,难怪有人气疯,也有人喜疯。
“四千多斤吧!”大春不是个话多的人,看军师那整个人都快开花的样,一眼就看出亩产少不了,应该和王爷说的差不多。
“四千多斤!多多少?猜个具体数字!”还是大春好,能让人有话可说。
“这个我可猜不到”。大春对于种植是越来越精细化,连每天的气温都要详细记录,这亩产更要准确数据。
“告诉你吧!红的四千八百一十二斤,白的四千七百九十三斤!我都算不出下茬需要多少地来种?”矫情的军师明明都晃荡到了大春几人的眼面前,可声音却还大到隔座山都听得到。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