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荡漾,水中的月光也被涟漪化成了破碎的一道道光圈。
吕问元在船尾蹲下身摆弄着,然后手中就多了个盘子,而这盘子里的就是些糕点和花生米。
许方仪很纳闷,刚才他也看了那扁舟,里面的确什么也没有,只有渔具旁边有一个麻袋,但明显人也看得出不可能放得下这个东西。
“诸位,尝尝!味道如何?”
吕问元倒是自己先吃了,也是为了排除众人的疑心吧,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这吃的里面下文章。
看到他也吃了,许方仪几人也不再犹豫,刚才只不过是吃了点老人的饼,口味上不是很好。
糕点非常香,而这花生米却还有一股余温,好像就是有人刚炒好端上来的。
“许先生,吕某敬你一杯!”
许方仪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身份了,这家伙一定看出了自己的异常。敬酒都得先敬长辈,而这里明显只有老人最年长。
那就是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个人把许方仪当作了高人,然后敬他一杯。
“吕先生请!”
敬酒之余,吕问元的周边缓缓有灵光乍现围绕着,而这一幕只有许方仪和他能看到,当然还有角落里那枯萎的牡丹花。
看来,事情已经有所明朗,在许方仪盯着他的时候就证明许方仪可以看到这光芒。
“许先生真乃同道中人也!”
突如其来的话搞得旁边的一老一少不知为何,尤其是童运良,他还以为这人看出了自己不是教书先生呢。
“吕先生彼此彼此,请!”
许方仪清楚得很,这金光非同一般,明显就是功德业力的幻化,其中也有灵力夹杂着,但是却占大多数。
既然此人说自己就是这汉江人士,还有刚才那一手变化,能够随意拿出吃食,在这茫茫江中,这还不明显吗?
很明显,眼前的这个吕问元应当就是这汉江的江神了。功德业力缠身且无比浓郁,这是仿不出来的。
不过嘛,这吕问元却是看不出许方仪的底,许方仪既没有灵光环绕,也没有业力缠身。
吕问元本来还以为许方仪也是一尊江神,毕竟城隍一派很难出来闲游。但是此刻他却没有之前的底气了。
“许先生果真是浔兴县淮阳镇人士?”
“自然是。”
这确实是啊,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是住在二十一世纪的某某城市吧。
他听闻这话眉头微微皱起,一时间想不出来该怎么说。
‘难道眼前这人真是普通人?’
想着他又摇了摇头驳了自己的想法,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躲过自己的感应呢?而且还能看到自己的灵光,绝对不可能是常人。
一旁的一老一少见这两人说着又摇头晃脑,一个又开始憨笑,不知他们是在闹哪样。
“两位先生,这酒再不喝就凉了!”
被老人一语道破,才看向手中的酒。的确,这杯子都已经凉了,再不喝那酒的香味也都要散尽了。
童运良也在许方仪动身的时候看到了他身后自己的牡丹,竟然有些枯萎了,他只好要求跟许方仪对换位置。
在他回来的瞬间,那朵花竟然又多了些气色,不过吕问元稍微用余光打量着它就停止了,又恢复了之前的干瘪。
就这样,童运良便有些着急,不知道是怎么的,再加上酒劲,看着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咦?先生莫非内急?若是如此可以直接在江中解决。”
老人此话一出,吕问元脸上的肉突然一抽,但还是挤着微笑。这哪有地方撒尿嘛,不在江中解决还能如何。
“啊……对……童某……内急了,稍等片刻。”
于是他就顺手带着那盆花走到船头,然后假装在撒尿,那朵花好像是离开了吕问元的视线就变好了。
“先生,古人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对此有何看法?”
显然,这吕问元是看出了那朵花是妖,现在才出此问题。
“许某认为,此话却有一定道理,但又不可完全信之。”
“哦?先生可否告知在下,如何?”
“当然!就好比这犬,它对其主人是完全忠诚的,或许会伤及他人,但它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主人。也就是说,非我族类者的当事时。”
“理当如此!所以这就是先生同那人至今却未出手的原因?”
老人已经有了睡意,实在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索性就接着喝酒,等醉意上来就睡吧。
“然也!”
“吕问元受教了!想必先生已经看出了在下的身份。”
“所许某没猜错的话,阁下便是这……”
差点就说了出口,随后许方仪便看向船头的童运良,到现在还在保持着那个样子,这撒泡尿都那么久。
“阁下是这汉江江神吧!”
见童运良没回来,这说出来也放心了些。
“瞒不过先生,吕某确实是这江中的江神。”
传闻江神为龙山神为虎。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可能就是一条龙了。
许方仪既激动又害怕,龙啊!自己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此刻身边竟然就坐着一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