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伸手接过芋羹糊糊。
“去拿几副碗筷来,我们分了吃。”李牧看向谢锋。
谢锋拿来四副碗筷,李牧将芋羹糊糊平均分为五份,分完才发现小婢妻还在那站着。
“坐下吧。”
“郎君,这不合规矩,奴家早些时候吃过了,便不吃了。”
“坐下吧,没事,再吃点,在我这里不要在意那些规矩。”
“奴家.....。”
陈云知晓这些规矩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但是对于这大康人,身份的高低等级深入骨髓,难以消除,想当初,自己也是用了好几年时间才明白。
所谓的“平等、自由”是多么的难得,而只要是华国公民,就拥有平等自由的权利,这是华国宪法赋予的,不是哪个人赋予的。
“姑娘,坐下吧,再站着,公子会不高兴了。”
“呃...好吧。”虽然这位小婢妻不知道陈云说的公子不高兴会有什么后果,但是考虑到,如果公子不高兴了,那是不是就要卖妻了。
看到小婢妻坐下,李牧才开始吃这芋羹糊糊,刚吃了一口,便觉得像吞腊一般,难以下咽,反观蒋盛三人,却看不出难吃的感觉。
李牧索性一口吸完剩下的芋羹糊糊,他这也算真正体会到一些大康百姓的苦难了。
自十年前来到大康后,李牧吃的都是白米饭,从未吃过此种食物。
谢锋急忙端来一碗热水,放在李牧旁边。
“公子,受苦了。”
“不碍事。”
李牧看向眼前的这位低头认真舔着碗底的少女。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杨姓,杨书韵。”
“杨书韵,书韵,如书般韵味,好名字。”
杨书韵抬起头,目光微微有些错愕,“郎君,你好像和其他劲夫不一样。”
“哦,是不一样,以后别叫郎君了,我卖苦籍不是为了银子,也不是为了娶妻,只是想能做一件善事,救一个人也好。”
“啊,郎君还是想卖妻?”
杨书韵的身子又在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还以为收了银子就不卖她了,谁曾想,这郎君还是要卖她。
“放心,我不卖妻,更不会欺负你。”
李牧原本的意思,是想问杨书韵是否有想去的地方,如果有,他会放手,并不反对她以后用自己的苦籍来作为身份生活,若是路程远,李牧还可赠点路费。
现在看来,但凡他敢提这个,这姑娘的心都会被伤透。
“以后就跟他们一样,叫我公子吧。”
“公子...。”
杨书韵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叫自家郎君公子,公子这个称呼,似乎是高贵人家才有称呼。
“他们三个都是跟着我的生死兄弟,所以我们形影不离。”
听闻此话,蒋盛三人激动感恩,能被公子称为生死兄弟,此生足矣。
“既然收了你的银子,你便也是我的人,如若你不抛弃我,我定不会抛弃你。”
“公子,我...。”杨书韵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明日不用早起打柴了,明日拿些银子去买一床被子,添些衣物。”
“公子,银子奴家能赚的!”听闻李牧如此说,杨书韵因为太过急切,声音都过去激动,已然隐隐带着哭腔。
她是真的怕自己过几日被卖掉。
“妹子!你就放心吧,公子说了就会做到,至于你的担心,那是多余的,听公子的,准没错。”
蒋盛知晓杨书韵所急是什么,但这种事情需要时间来证明。
李牧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我暂且叫你妹子吧,我们那都是这样叫的。”
“妹子,我说的话,定是做数的。”
“谢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做饭。”李牧偏头看了一眼看戏的三人,这三个一脸幸灾乐祸,真的很讨打。
“啊!公子,做饭是奴家的事,我这就去,可、可是已经没粮了。”
“妹子,跟着哥走,有粮可吃。”
....
不一会儿,杨书韵惊呆了,稻米,公子家居然藏有稻米,自己可是很多年没吃过稻米了。
...
前前后后忙完,吃完晚饭,已经快到了亥时,也就是晚上十点左右。
“你们三个,今晚腾一张床出来,给书韵。”李牧直接吩咐。
“公子,不、不用,奴家那里有被子,随便靠个墙角就能睡。”杨书韵惶恐,公子对她太好了,完全不是大康男人对女人的态度,还有另外几位哥哥也很好。
“你那被子,蒋盛,交给你个任务,今晚书韵妹子必须盖上你们被子,如若不然,你就去睡她那床被子。”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蒋盛听闻任务二字,顿时表情严肃,两脚一并,抬头挺胸,就差敬个军礼了。
杨书韵第一次感觉到这里和别的地方真的不一样。
....
竖日清晨。
一声惨叫吵醒了李牧。
李牧出来后发现,院子牛棚旁边,已经有一捆柴。
而杨书韵正用衣物擦拭手掌。
凑近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