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阵阵,山风为伴,暴雨携冲天气势冲刷而下,将这一片天地都卷入翻滚的狂潮中。能欣赏到这样壮观的自然景象,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山里的雨来的又大又急,两人来的匆忙,根本没有拿伞,此时连躲避都来不及,瞬间就被淋成了落汤鸡。郑宜良匆忙间将西装外套脱下来,遮在头顶给云言挡雨,不过作用不大,云言的白色裙子已经湿透了,此时正黏黏的贴在身上,一举一动,玲珑的曲线毕露无疑。
郑宜良眼神一瞬间变深,他刚想把西装外套给她披上,云言脚下却突然一滑,这次郑宜良没有能及时拉住她,因为云言的脚下根本不是苔藓,而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她一脚踩空,身体失去平衡不受控制的往下倒去,同时由于惯性将郑宜良也往前拽了几步,郑宜良当下什么也来不及做,能在百忙之中将云言往上托了一把,让自己做肉垫就已经花光了他所有力气。
“唔……”
这底下是一个深坑,郑宜良不清楚里面的情况,生生拿自己当肉垫,里面破坏性巨大的东西倒是没有,不过石头树枝之类的不少,石头尖锐起来,一样可以要人命,郑宜良以背部朝下,结结实实的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中间连个缓冲的东西都没有,摔得着实不轻。
云言听见嘭的一声沉闷的撞击,心里一惊。她本来被郑宜良紧紧护在怀里,此时连忙从他胳膊中挣出来,拨开黏在眼前的头发,就看到龇牙咧嘴的郑宜良,郑宜良失忆之后表情一向很少,此时反应如此鲜明,就说明了情况,起码应该很疼很痛。
“你怎么样?摔到哪里了?让我看看。”云言着急的爬起来,去扒郑宜良
的衣服,此时也顾不上尴尬不尴尬了,郑宜良是因为保护她才受伤的,她再因为那些别的原因扭扭捏捏,实在就太没良心了。
“没什么事,你别担心。”郑宜良松开纠成一团的眉头,对她安慰的笑了笑。此时他只能庆幸,幸好这坑里面都是松软的土,要不然他现在还能不能动都是个问题。
他越是这样,云言越是不安心,坚持道:“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要不然我不放心,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很愧疚。”
云言的一双眼睛水洗过一样,格外清亮,这样目光灼灼的盯着人看,实在叫人无法拒绝。
郑宜良拗不过她,于是慢吞吞的爬起来解开自己的衬衫,多亏这个洞上面有些遮挡,两人虽然摔的很惨,可到底有了个遮蔽风雨的地方,不用再挨浇受冻。
西装外套在两人掉进来的时候就被郑宜良随手扔地上了,此时白衬衫也滚了一身的泥,堂堂郑总裁此时就是个狼狈的泥人,浑身上下能看的只有一张脸。他解开衬衫,露出后背,云言就着手机的光看清楚,顿时倒吸了口凉气,一时间眉头皱的死紧。
郑宜良掉下来的时候撞得不轻,后背上立时出现了一片淤青,估计过几天就要变成青紫一片,还有好几道长长的石头和树枝划出来的血痕,严重的还往外渗着血,看起来十分恐怖。怕是没个十天半个月,这个伤口都不会消肿的。
察觉了云言的沉默,郑宜良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你别担心,”说着做了一个扩胸运动,他本想逗云言笑笑,可背后的剧痛让他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云言安静的望了他一眼,一把阻止了他的自虐。
郑宜良的伤说
不严重也不严重,起码没上升到生死的地步,真治起来也不过一瓶碘伏几条绷带的事,可那疼痛确是实打实,一点都不作假的。云言觉得胸口像是塞了团棉花,一呼一吸都堵得慌,这样算什么呢,明明她和郑宜良都没有关系了,郑宜良又凭什么要处处保护她,三番五次地为她受伤呢?虽然这伤并不严重,疼痛占了大部分,可郑宜良又凭什么为她受这些疼呢?
云言不说话,郑宜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又进入令人窒息的凝滞,郑宜良默默的把衬衫穿好,他的衬衫已经湿透了,又滚了一身泥,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白色,可是在气温越来越低的山里,有一件衣服总比没有好。
云言叹了口气,她抬起眼睛,直视着郑宜良。郑宜良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他直觉云言要说什么他不想听的话。
“郑总,你何必这样牺牲自己来救我呢?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并没有这么做的义务,而且你这样让我很困扰,”也很心疼。
最后四个字云言没有说出口,是的,她已经确定,无论什么时候,看见郑宜良受伤,她还是会心疼。因为心疼,所以更加生气。
云言表情很平静,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一点疑惑。这样的神情看在郑宜良眼里,却格外伤人。疑惑什么呢?为什么这样藕断丝连?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却还是不想放手?又或者是为了救她而受伤,故意让她愧疚?
郑宜良苦笑,“那你想怎么样呢?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而什么都不做吗?”他低声叹了口气,声音温柔的悲伤,“云言,你怎么那么狠心呢?”
云言僵住,她狠心吗?也许吧,毕竟现在想要断的一干二净的人
是她,咄咄逼人的也是她。
郑宜良刚才还低垂着眼,此刻却突然抬起头,直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