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干一个月也才五千块不到啊。”
“哪有什么抑郁症啊,就是想得多了而已。我们小时候,只有一个孩子能上学,我们这些老大,老二,上不了学,一句怨言都没有。哪像你们啊,现在条件这么好,还嫌这嫌那的。”余生华轻抚着余火苗的手,说道:“也是你爸爸不对,最近爸爸拉货忙,晚上的时候睡不着觉,我不应该把我的安眠药放在这么明显的柜子里。爸爸知道错了,我们回家吧。”
“好。”余火苗很乖的点了点头:“我想暑假去赚点钱。”
她心里很清楚,一盒舍曲林168块,一盒氟西汀458块,她家的条件根本承受不起治疗的费用。
“真乖!到高中了,可不要再让你爸爸失望了。”余生华兴奋地抱起余火苗:“说到底,咱们还是得谢谢之前帮你的那家好心人呐。”
余生华带着余火苗来到姜医生的休息室,向医生提出了回家治疗的请求。
“火苗爸爸,你女儿才来医院治疗了不到一个星期,这样的治疗效果是微乎其微的,甚至病情还会出现复发……”姜医生解释道:“火苗现在的病情很严重。”
“你们这些医生,动不动就说重度抑郁啥的,人活好好的,又没有缺胳膊断腿,天天说得很严重的样子,来吓唬我们这些当家长的,说白了,不就是想让我们花钱吗。”余生华的怒气窜上眉头。
姜医生平静地喝了一口水,将目光投向余火苗:“真的,没关系了吗。”
“没……关系了……”余火苗用手扯住余生华的手,踉跄地躲在余生华的身后,说道:“对不起,姜姐姐,明明,早上还约定好,去看流星雨的。”
“就算你出了医院,姐姐还是能抽出空,陪你一起去看流星雨的。”姜医生拿来出院的报告单和风险承担责任书,说道:“既然你觉得你家的孩子已经恢复正常了,那么请在这上面签字吧。”
余生华巴不得下一刻就出现在家里,迅捷地把将名字签在单子上。做完一系列流程后,开着三轮车和余火苗一并离开了这家心理医院。
回到家,余火苗开始打扫卫生。由于最近的一周不在家。这间小房子变得乱七八糟。零落打包盒和空的啤酒瓶满地都是,空气中也弥漫着油味和酒精味。她不敢多说,上次就是劝他爸爸不要喝酒,自己被狠狠骂了一顿。若是正常的责备和抱怨,余火苗只会忍在心里。
但是那天,余生华说,若不是自己和她的妈妈拖累他,他也不可能活成这个样子。这句话犹如一把钢刀,深深地刺进余火苗的心里。于是乎,她选择了吞安眠药,结束自己的生命。
现在,余火苗目睹了她爸爸为她而操劳,内心里似乎又燃起一丝希望。
“爸,能不能……”
“女儿,爸爸去拉货了,房间里收拾一下,酒瓶用袋子装起来,可以去卖钱。”余生华似乎并没有在意余火苗说的话,说完,骑上三轮车从余火苗视线中消失了。
待余火苗收拾好房间,已是晚上。街道的灯不断闪烁,路很暗,坑坑洼洼的都是水坑。但她的步伐很敏捷,提着沉重的袋子,裤腿上愣是沾不到一滴污渍。
“那女娃子,今天来了。”废品回收的老爷爷自言自语道,从钱包里拿出些许零钱,热情地迎上去,问道:“娃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这几天,爷爷都没有看到你。”
“最近,家里有事。”余火苗支支吾吾地回应道,并将手上的玻璃瓶交给了老爷爷。
“玻璃瓶现在涨价了,拿着。”收废品的老爷爷没有上称,就将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纸币交到余火苗的手中:“去买奶茶喝。”
“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而且爷爷你都没有打称。”余火苗拒绝道。
“不多,我干这么多年了,重量一掂就知道有几斤几两。”老爷爷乐呵呵地说道:“孩子啊,答应爷爷,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撒谎是藏不住的,通过一个人的眼睛就能清楚。老爷爷干一整天,也才赚了六七十块钱。宁可自己亏,也坚持给余火苗一点小钱。
“嗯。”余火苗点了点头,承诺道:“我一定会好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