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湖刚下公交车,就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儿?
怎么在公交车站等她了?
抬手看看腕表,苏青湖确认自己没有比平时晚下班,才抬步往前走。
孟女士带着三个小的站在公交车站点偏外一些的地方,看见苏青湖下车,就笑了笑。
结果还没笑完,身边孩子就跑出去了俩,只剩大蛋还在自己身边。
二蛋板着小脸儿,抿着嘴儿,一下冲到苏青湖面前,仰头忿忿,“我要告状!”
这一声说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苏青湖都不禁呆了呆。
什么情况?
啥事儿把孩子气成这样?
还有,告谁状?
钱多枢看着苏青湖,甜甜喊了一声,“舅妈。”
“诶!”苏青湖眼睛一弯,俯身揉揉他脑袋,“好久不见啊,钱多枢小朋友。”
钱多枢笑得眼睛亮闪闪,“好久不见,舅妈让我在你家住一晚上好吗?”
二蛋:“不行!”
苏青湖挑挑眉,站起身,决定暂时不加入孩子们的战场。
“为什么呀?”钱多枢皱皱小眉头,“我很乖的。”
二蛋撇嘴,“你乖不乖,关我啥事儿?反正就是不行!”
钱多枢一点不受打击,仰着小脸儿问苏青湖,“舅妈,我可以在你这里住一晚上吗?”
苏青湖笑:“我是很欢迎你来的。”
说完,指了指二蛋,跟小家伙说,“但你能说服他吗?”
二蛋一听,下巴差点抬到天上去。
说服他?
想什么呢!
他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吗?
钱多枢看看浑身抗拒的二蛋,又看看苏青湖,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问苏青湖,“舅妈,我住这里是要跟哥哥们睡一床吗?”
苏青湖还没说什么,二蛋跳脚了,“什么?你还想和我们睡一床?想都不要想!我才不要和你睡一起!我们的床也不大,你挤不进来的!”
就是能,也不让他睡!
钱多枢慢悠悠的小奶音响起,“为什么呀?”
“……”二蛋被一句为什么给问住了,顿了一下,才说,“我怕你尿床。”
他和哥哥早就不尿床了,眼前这个坏水一肚子的小豆丁说不定真会尿床……
钱多枢没觉得被冒犯,只是笑出几颗小奶牙,“不尿床,多多很早就不尿床了。”
二蛋不信!
这一肚子坏水的小豆丁还有俩月才过四周岁生日,现在还是三岁呢,怎么可能不尿床?
“外婆,你跟哥哥说。”钱多枢拉拉走过来的孟女士,“多多是不是很早就不尿床了?”
孟女士笑着跟含笑而立的苏青湖点点头,然后看二蛋和外孙,“多多两岁半之后就不尿床了。”
二蛋:“奶奶你之前都不在首都,你怎么知道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不好哦。”
胡同口的大爷说了,有些东西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孟女士夸了二蛋一句,才说,“你说得对,我确实是听来的。多多爸爸说给我听的。”
二蛋一愣,瘪瘪嘴,有点不情不愿。一肚子坏水的小豆丁的爸爸看起来是就是那种很正派的人,正派的人一般都不说谎的……
可是,还是不想相信……
“就……就算你不尿床,可是我和哥哥的床也不大,容不下你。”二蛋撇嘴,“你要是硬挤进来,万一晚上我和哥哥睡沉了,一不小心压住你,你呼吸不了,那不就死了吗?我赔不起。”
他都这样说了,他应该不会再想住他家里了吧?
然而,他低估了钱多枢小朋友想住在舅妈家的心。
钱多枢:“没关系,我不和你们一起睡。我和舅妈一起睡,舅妈的床大。”
他刚才扒在窗户边往里看过了,床很大,还是新的。
二蛋:“!!!”
二蛋被钱多枢的话给震撼到,看着他想扑上去咬人。
说了这么多,原来搁这儿等着他呢?
想睡他妈的床?
没门!
作为旁观者,苏青湖已经看到了钱多枢小朋友的胜利。
她笑了笑,微微靠近了婆婆一些,轻声跟她说着话,“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原本以为婆婆孟女士是专门在院门口等着她结果就听孟女士说,“今天送多多去二蛋和大蛋的学校考试,我们是一起回来的。”
苏青湖:“多多考试?”
她问着,看了一眼二蛋。
如果刚才没看错,二蛋向她冲过来的时候是有些悲愤交加的。
所以,“多多的考试题目跟二蛋的试卷一样?”
她声音放得很轻,说的时候还注意那边对峙的俩孩子。
她不想孩子听见,怕再次打击到孩子,结果还是被二蛋听见,“唰”地看了过来。
多多的考试题目和试卷,感情已经成为了她这个小儿子不能言说的痛?触碰即炸的存在?
苏青湖礼貌而不是尴尬地笑笑,俗称假笑。
笑完,没说话。
孟女士也有点尴尬,学着苏青湖笑笑,也没说话。
二蛋羞愤:“我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