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莲一看他没反应,又抹泪擦鼻起来:“我这女儿从小就是叛逆,跟她爸一副德性。后来我受不了了,他爸越来越离谱,在外面金屋藏娇,也不给我们生活费。我想守着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思。娘家没有我的退路。我还是心一横,牙一咬,离婚吧。两个女儿跟我。 在梅花只有五岁那年,我就把两个孩子带出来,租了一套十六平方米的房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了。每个月房租是三百块。一住就是十年。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总比跟着那个丈夫强吧。”
爱莲的话题只要一打开,就没完没了地卖惨:“我一个女人家,念完小学就没再继续念下去了。底下弟弟妹妹一大堆,哪有闲钱供我念书啊。虽然我是我们家最会念书的那个。十几岁未成年就出来打工了,二十岁就嫁了人。你说我这样的女人,能找到什么好工作。服务员时间太长,我顾不了两个孩子,不能干。找兼职吧,根本就养不活两个女儿啊。她们可不能像我这样。一咬牙,就去当钟点工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抠钱,赚钱。家里就顾不上了。让水仙带着梅花。她们俩姐妹就差了两岁,在家里天天给我打架。没办法啊,我不赚钱谁养活她们两个啊。”
赵悦希听她说得吐沫横飞,打岔话题:“妈,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可不是熬过来了吗?“
“现在日子是比从前好太多,可就是水仙的婚事,让我担心啊。她三十岁一到,我就愁得啊。我自己婚姻不如意,指望两个孩子婚姻顺利啊。水仙在嫁给我之前跟我说,妈,我不结婚了,一辈子陪着你不好吗?我说傻丫头,这女人哪能一辈子不结婚啊。即使我容得了你,还不被外面的人嚼舌根啊。你是女明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看,你能不结婚不生孩子吗?退一步来说,你年纪大了,还有人找你拍戏吗?你还能一辈子当青春女主角,女偶像吗?”
赵悦希心想,那不就是,自己成了接盘侠,成了大傻帽了吗?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脸说:“妈,那水仙想结婚时不就刚好遇到我了嘛。”
爱莲起先是一愣,接着尬笑:“你不就是水仙的真爱吗?婚姻天注定。你要不是她的真命天子,你们两人怎么能结婚呢。”
“那不是孽缘吗?不然怎么就说离就离了呢。这不是重走你的旧路了吗?“
他自顾自地说,也不去看她,啜了一口咖啡,苦涩无味,吃在嘴里,苦味慢慢地弥漫开来,倒是品出一番淡淡的甜味。
爱莲干笑说:”那不是这丫头昏了头了吗?都怪那个姓范的小子。你说两人都分手这么多年了,还白月光呢。我女儿这个人处处要强,就是个恋爱脑。这怪我,从小让她们俩姐妹缺爱,这不就一门心思钻恋爱堆里去了吗?为了水仙这个离婚的事哦,我都气得好几次血压高了。我骂她,以后别再上我家来了。我丢不起这个脸!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也不为豆豆着想。“
她的一番话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妈,你说你当年为什么要去干钟点工呢。去拍戏好了啊。拍戏多挣钱啊。你这么有本事,一定会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