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玥儿正是我的未婚妻。”
唐炎倒也算坦荡，先一步替东方玥回答了。
东方玥微微偏头，冲着唐炎浅浅一笑，一袭水蓝色的素纹裙，透着那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愈发衬托得她与唐炎极为相配。
很快，便有下人在栖霞亭三层又设置了一张桌案，只不过是在最边上。
顾云泽坦然落座，面对着这满层的豪贵子弟，倒也不露怯。
只不过这些豪贵子弟摆明了要让顾云泽难堪，频频相谈欢笑，而故意冷落顾云泽。
不知是不是出于好意，又或是别有用心。
只有这位来自于东方家的东方玥，主动与顾云泽相谈。
“顾公子，听闻你近些日子在巫山里见着了姜先生？”
“是。”
“姜先生归隐前，家父还曾在东江上送过一程。”
顾云泽闻声，望向这位大家闺秀之时，不禁有些讶异。
当初，姜怀之途经东江，东江水军右都督曾率三千甲士前来落井下石，后被姜怀之一剑挑翻。
这事儿，可让这位水军右都督失了好大的颜面。
而从百言馆的消息里，顾云泽得知了那位水军右都督正是东方玥的父亲，东方敬明。
而东方敬明，也是这个蜀州第二世家东方家里的顶梁柱。
此时东方玥提起这件事，不知是何意。
顾云泽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吱声。
“家父的性子，向来是这般直来直往，因与姜先生在朝堂上有些政见不合，才一时恼怒才做出了那等事情。”
“但家父心里，还是尊敬姜先生的。只是一直碍于颜面，未曾亲自登门向姜先生致歉。若是日后顾公子有再见姜先生的时候，还希望公子能将家父的这份歉意带到才是。”
“好。”
顾云泽点头应下，再看向这东方玥时，心里已是有了一番不俗的评价。
这个来自东方家的女子，相貌极佳，若将世间女子也如武者境那般分为九品，那这东方玥定是八品之上，却又距九品差了一分火候。
顾云泽见过的女子里，只有唐揽月和李云苓称得上九品佳人。但她们一位是蜀中唐家的天之骄女，一位是大魏的长公主殿下，生来便要胜天下女子三品。
从顾云泽进入栖霞亭以来，也只有东方玥始终迎着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哪怕是出于世家女子的精明，也足以看出她的交好之意。
这个女子，并未因为有着一层唐炎的未婚妻的身份，便跟着其他豪贵子弟一样冷落自己。
两人又再交谈了几句，其中大多是东方玥在说，顾云泽在听，谈论的无非是那漫天的晚霞如何美轮美奂，又道是这千里的白雪如何银装了大地。
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顾云泽是听不来的。
若让顾云泽去看，他只能看到晚霞下，东江上的渔民正驾着船只返航。而那皑皑白雪之下，又压死了多少牛羊。
这便是出身的区别。
在并不算愉快的环境里，顾云泽极为煎熬的度过了宴会的上半程。
待到夜幕悬挂，月出星稀之时，这栖霞亭内，忽然起了哄乱之声。
不知是哪家公子喝多了美酒，又是在谁的怂恿之下，终是醉醺醺的提着酒壶来到了栖霞亭三层。
那衣着华贵的公子，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目标清晰的走向了顾云泽。
“顾……顾公子，听说你是徐公的关门弟子啊？”
“是。”
顾云泽应声而起，知道这场鸿门宴的正戏，终于是要来了。
“那行，你我……比试比试，也让我瞧瞧，徐公的高足究竟有些什么本事。”
这华贵公子瞧着满脸醉意，但思路却十分清晰。
“好。”
顾云泽平淡的应道，俯身为自己倒了一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落杯的那一刻，顾云泽身如疾雷，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下一脚踹翻了那上来挑衅的华贵公子。
噗通一声。
一个人影从栖霞亭三层坠下，砸在了亭外的空地里，惊得整座栖霞亭瞬间静谧无声。
“好酒，好酒！”
栖霞亭内，回荡着顾云泽的声音。
顾云泽倚靠在栖霞亭三层的栏杆上，瞧着已是有了三分醉意。
他低头望着那刚刚被自己踹下去的华贵公子，满脸歉意的问道。
“这位兄台，可是在下出手重了些？”
要论演戏，其实顾云泽也是一把好手。
栖霞亭内，数十位来自蜀州各地的公子哥们鸦雀无声，他们谁也没想到，同为洞明境，顾云泽竟能以如此羞辱的方式踹翻那上去挑衅的华贵公子。
“顾云泽！”
见顾云泽一招便震慑住了整座栖霞亭，唐炎不由得拍案而起，话语里已是有了几分愠怒。
“秦公子不过是想与你切磋一二，你便如此下手，真当是借着徐公的威风，欺负我蜀州的子弟不成！”
一句蜀州子弟，囊括了栖霞亭内九成九的年轻男女。
顾云泽斜着眼，不禁打了个酒嗝，反问道。
“究竟是我欺负你们这些蜀州子弟，还是你们这些蜀州子弟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