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是个出身世家的公子哥,也许让他逛逛烟花柳巷,他很在行,但让他与廖林这样的人搭话,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所以当廖林出声质问他的时候,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顾云泽和鲁大同,便不得不提前站了出来。
“你们……”
廖镖师连连退步,却被顾云泽和鲁大同一前一后堵在了中间。
“别来无恙啊,老廖。”
鲁大同站在廖林身前,掀开了黑袍,尽量露出了一副充满善意的笑脸来。
“你……没死?”
廖林看着眼前的熟悉之人,瞳孔微微收缩,但按着剑柄的手却没有挪开。
“老廖,我鲁大同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但是在总镖头那里,我已经死了很久了吧?”
鲁大同慢慢走近,又不禁说道。
“不瞒你说,老廖,我一直将你看作我在镖局里唯一的朋友。你记得吗?咱们第一回喝酒,你嫌我话多,最后和我大打出手,闹了个面红耳赤,还是总镖头来调和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廖林微微蹙眉,却也从鲁大同的话里确认了这就是鲁大同本人。
“老廖,我想回镖局,我想让那些说我死了的人看看,什么叫福大命大!我想让总镖头知道,我鲁大同虽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却也不是他能随意摆弄的!”
越往后说,鲁大同的声音便愈是激动。
顾云泽从中听出了不甘,听出了愤懑,更听出了对总镖头的失望。
也许一直以来,鲁大同都憋着这口郁气,这口郁气让已经迈入中年的鲁大同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归于平静的生活,而是选择杀回湖州。
人这一生,总该做些什么。
而鲁大同,他现在就想去抓着总镖头的衣领问一问,到底为何这么对他。
廖林看着鲁大同,有些沉默。他并不知道鲁大同经历了什么,只是在两个多月前,他便听总镖头当众宣布鲁大同已不幸身死,被长风镖局所除名。
他和鲁大同,是长风镖局里唯二的两个独来独往的镖师。
因此虽性格不太相合,却也有些惺惺相惜。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廖林将手从剑柄上挪开,有些不解的问道。
“老廖,我只需要你给总镖头传一个消息回去。这事若成,长风镖局从此就会改名换姓,而你也能挣到上千两的黄金。”
“什么消息?值千两黄金?”
廖林颇为不解的问道。
“是我。”
廖林身后的顾云泽掀开黑袍,露出了一张挂着淡淡笑容的脸庞来。
“我叫顾云泽,左顾右盼的顾,气蒸云梦泽的云泽。我的名字虽不值钱,但我的刀,却在江湖上价值万金。”
廖林转过身,有些讶异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身为行走江湖的镖师,他自然听过顾云泽这个名字。
廖林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将视线默默移到了顾云泽背负的那柄横刀之上,道。
“的确是个价值千金的消息。只是,你就不怕我卖了你们?”
闻言,顾云泽咧嘴轻轻一笑,道。
“说的不错,我们就是需要你卖了我们!”
……
每个人都有弱点,鲁大同是这样,长风镖局的总镖头也是这样。
而从廖林那儿,顾云泽三人得知了总镖头有一个罕为人知的秘密。
九月初八。
湖州,芙蓉城。
芙蓉城是湖州最大的城池,也是湖州的州城。
此城因一位诗人的名句“芙蓉脂肉绿云鬓,罨画楼台青黛山”而得名。
只有在初夏时节踏进芙蓉城,才知朵朵芙蓉花盛开如蝶,开得粉嫩,竟不经意间清新了整座城。
这座城的城西,有一处宅子,平日里住着一对并蒂花,偶尔会有一个男子深夜前来。
这一日,宅子的院门被叩响了,住在里头的那对并蒂花的妹妹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声音酥软的问道。
“谁啊?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院门外的人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等着。
“吱呀”一声,这女子打开了院门,但也同时被猛地吓了一跳。
只因院门外站着一位身穿黑袍的人,看身形像是男子,而那黑袍之下,露出了半张恶鬼面具。
这女子连忙掩门,却被黑袍人伸手拦住,同时传来了一道嘶哑的声音。
“听说你们姐妹,在冼春苑里做艺伎。可否帮我瞧瞧,这个人见过没有?”
话落,被吓到浑身颤抖的女子这才注意到,这黑袍人的另一只收集还握着一副卷起来的画像。
“我……我看看。”
女子颤颤巍巍的接过画像,打开一瞧,发现画像是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面容硬朗,身材壮硕。
这样的少年郎,在冼春苑里是极少见的。
“没……没见过。”
“真没见过?”
“真……真没见过。”
“最好是没见过,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你跑不出芙蓉城的。”
黑袍人收回画像,阴侧侧的笑了一句。
“哐当”一声,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