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查了整整三日,顾云泽应付了好几拨穿着甲胄的行伍之人,这才再次见到了那日征兵的典军校尉。
这几日里,顾云泽足不出户,时刻准备着盘查,一遍又一遍的验证着自己那套说辞以确保缜密,当真是比东躲西藏还要折磨人。
而此时,再见到典军校尉,顾云泽不由得长呼一口气,心想自己这关总算是过了。
“哈哈,宋春归是吧?恭喜你,这提举的位置,你算是坐上了半个屁股。”
半个屁股?
顾云泽一愣,静候着典军校尉的下文。
“咱们大魏朝,分北卫军,南卫军,西卫军,东卫军,东江水军,以及咱们直隶军。”
“若是在那些个地方军中,宋兄弟这洞明境的修士,盘查完便就能坐上提举的位置了。但在咱们直隶军中,还需再纳一个投名状。”
顾云泽点了点头,问道。
“敢问校尉,需要宋小子如何纳这个投名状?”
典军校尉闻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交与了顾云泽,同时正色道。
“准提举宋春归听令,本校尉命你即刻启程前往城东程府。明日此时,我要看见信上要的三颗人头。”
“敢问校尉,程府中人所犯何事?”
“宋春归,你无须多问,前去程府便是,那里已有军中袍泽在等你。”
说罢,典军校尉又拍了拍顾云泽的肩膀,一番语重心长。
“宋兄弟,去吧。明天提着人头回来,我给你论功行赏。”
顾云泽微微颔首,忽然想起了东安城的李风华,是不是这程家,也和东安城李家一样?
阳泉城,城东。
顾云泽身着玄甲,背挂横刀,骑着从军营中领来的战马,一路风驰电掣到了程府外。
如典军校尉所说,这整个程府都被直隶军的兵甲给控制了起来,兵甲们虽暂时未入府,但那凛然杀气,已是昭示着程府的凶多吉少。
“是新来的提举吗?”
见顾云泽风尘仆仆而来,另一匹战马上的中年男子主动出声问道。
他瞧着约莫四十的年纪,身着甲胄与顾云泽相似,想来也是直隶军中的另一位提举。
“鄙人,宋春归。”
顾云泽抱拳回道,刚刚翻身下马,便立即有兵甲前来将战马牵至一旁,拴在了程家的门柱上。
“原来是宋提举,当真是年轻有为啊!”
这中年提举赞誉了一声,也从战马上跃了下来,走到了顾云泽身旁。
“宋提举,我要长你些年纪,你若不怕吃亏,叫我一声张大哥便是。”
“原来是张提举,小子刚刚入行伍,尚且不懂规矩,日后还望提举多多指教。”
顾云泽客气的回应道,但话里话外都与这个中年提举保持着距离。
“好说,好说。”
张提举笑着拍了拍顾云泽的肩膀,又指了指程府的大门。
“既然人到了,那咱们便开始吧?”
“等等。”
顾云泽拦住了张提举,问道。
“小子初来乍到,着实没有弄清状况。敢问张提举,这程家是犯了何事?而咱们,又要做些什么?”
“校尉没同你说?”
张提举反问道。
“自然是没有,校尉他老人家,只给了我一封密信,密信上写着三个人名。”
顾云泽如实回道。
张提举听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解释道。
“阳泉城程家,盘踞阳泉城五十余年。期间,多次与城尹勾结,欺行霸市,贪得黄金五十三万余两,珠宝无数。又为自家产业杀害阳泉城商人十余位,罪孽深重。这些罪行罪证,阳泉城城牧早已查明,现如今,便是需要我们直隶军出面抄家。”
顾云泽微微蹙眉,刚想再问些什么,便又听这张提举道。
“宋提举,事不宜迟。我今日亲率两百兵甲前来围困,你我各自率领一百甲。你从正门入府,我负责镇守后门,防止程家余孽逃脱。”
话落,还不待顾云泽回答,张提举便大手一挥,喝道。
“跟我走!”
哗啦啦——
一百兵甲整齐划一的走出,紧随着张提举而去。而剩余的一百兵甲,则是眼巴巴的盯着顾云泽这个新来的提举。
这事儿……不太对劲啊!
顾云泽心想道,但却已经穿上甲胄,骑虎难下了。
噌!
顾云泽拔出背后的破阵子,而这柄被顾云泽改造过的横刀刀身上镀上了一层玄铁,让他与普通兵甲所配的横刀看起来并无太大区别。
“入府!”
随着顾云泽一声令下,兵甲破开了程府的大门,鱼贯而入。
程府内,寻常家仆早已被遣散,供养的客卿更是已经离去。此刻留在府内的,只剩下程姓之人和嫁入程家的女人。
但即便是这样,也有一百一十七人。
百甲拔出横刀,将这些程家人驱赶到一处较大的庭院之中,点了点人头,才发现少了一人。
“宋提举,少了一人,是家主程秋风的小儿子程谦!”
兵甲们很快便核实出了少的那人身份,前来向顾云泽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