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泽点点头,瞥了一眼犭也狼,又继续说道。
“铸棺之人,应是棺中人的亲近之人,他以一种极为奇妙的秘法,让其陷入了假死之中。而以玄铁铸棺,是为了隔断其生机,让人无法探查。”
“所以刚刚那些人,未必真是要掠夺这具玄铁棺材,而是要真正确认其是否死亡。但最为精妙的是,铸棺之人在这座玄铁棺材之中设置了一处阵法。”
“棺破,阵法则动。阵法一动,敌我皆亡!铸棺之人,这是抱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必死之志。除非他亲自破阵,不然棺中人假死,也会变成真死。”
顾云泽徐徐说罢,见红叶姑娘没有出声否认,便知自己已然猜的八九不离十。
至于棺中人假死,还有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妙阵法,顾云泽皆是在犭也狼的提示下说出口的。
然后,顾云泽又将话锋指向了鲁大同。
“鲁镖师,如果我猜的不错。贵镖局的总镖头,应该是受铸棺之人的所托,无法拒绝,却又深知这具玄铁棺材将会引起一系列麻烦,才引诱你来送这一趟镖。而且……他很有可能早就出卖了你。至于出卖给了谁,以及刚刚那些贼人是受何指使,那便只有红叶姑娘才知道了。”
见顾云泽说着说着又提到了自己,红叶姑娘不禁有些不快。
“与其猜的再多,倒不如把人救活。若人救不活,后面的路也不必走了。”
“这是自然。”
顾云泽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同犭也狼来了个眼神交流。
说到底,顾云泽没有通天的医术,更不是什么手段非凡的大修士。
归根结底,是因为在蛇山庙前,那大夏之人设下的禁锢阵法,囚禁了犭也狼数千年而顾云泽视之如无物。
所以顾云泽身上,定是有些连自己也不清楚的奇特所在。
顾云泽轻轻伸出手,搭在玄铁棺材之上,耳边只剩下夜风的声音。
沙沙沙的,吹个不停。
他缓缓闭上眸子,与上次蛇山庙前不同的是,这次他静下心来感知。便能察觉到这玄铁棺材俨然成了一个整体,像是一汪湖水,湖面纵使风平浪静,湖中已是暗涌流动。
水的流动无形,但却能被感知。
世人常说,修士能有秋风未动蝉先觉的敏锐,能感知常人所不能感知的事物。
而顾云泽,无疑是其中佼佼者。
湖水的流动,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有迹可循。其环环相接之处,必有疏漏。
更何况,玄铁棺材本就不是一体,比不了一汪湖水,其中用以维持阵法的气机,更是轨迹分明。
顾云泽短短十八年的人生里,从未学过半分破阵之法,可不知为何,这些阵法在顾云泽面前显得漏洞百出。
而那阵法中所蕴藏的杀机,更是对其视若不见。
于是在红叶姑娘和鲁大同的眼中,顾云泽不过是顺着玄铁棺材转了两圈,然后选了一个合适的着力点,猛然一推。
一声闷响过后。
玄铁棺材的棺盖被推开一半,棺中人的真容也就此露了出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顾云泽平生所见之中,只有谢乘风当得上公子世无双,而眼前的棺中人,竟也担得起陌上人如玉的美名。
只见她生了一张白皙的鹅蛋脸,眉下是一双眼若流星的杏眼,秀鼻小巧而挺立,肤若凝脂人若玉,薄唇苍白无血色,却将平铺在棺中的头发衬托得愈发乌亮。
简直我见犹怜。
一时间,不禁顾云泽看得有些出神,就连走南闯北多年的鲁镖师也不禁赞不绝口。
“绝对不是寻常的世家女子!”
鲁大同语气坚定的说道,即便这棺中人只穿了一件寻常的素衫。
“看够了没?”
红叶姑娘那冷冷的声音将出神的顾云泽给拉了回来。
顾云泽有些尴尬,不禁摸了摸鼻子,解释道。
“我只是想看看她是否还活着。”
闻言,红叶姑娘轻轻冷哼一声,也懒得同顾云泽再计较,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根玉指点向了棺中人的眉心。
隐约间,像是泛起了一阵涟漪。
“唐揽月,你该醒了!”
红叶姑娘的话,如魔音入耳那般,回荡在这玄铁棺材之中。
那本像是睡美人般的棺中人,也在这话过后,猛然睁开那一双杏眼,直直的坐了起来。
陌生,惶恐。
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苏醒的棺中人,也就是红叶姑娘口中的唐揽月,竟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清泪。
美人落泪,更是平添了几分美感。
“月儿,是我。”
红叶姑娘轻轻的按住了唐揽月的香肩,试图将这个落泪的美人儿安抚下来。
而这时,鲁大同则是悄悄地将顾云泽拉到了一旁,口中丝毫不乏惊诧之意。
“乖乖,竟是蜀中唐家的唐揽月!我早该想到的,这事定和唐家有关。”
蜀中唐家。
那是大魏朝八大世家之一,雄踞蜀州的庞然大物。
在历史上,蜀中唐家更是曾经的皇族,在蜀地立国三百余年,后被前朝开国皇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