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阁的门被烨轻轻拉开了。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这身子,便是为你生的,哪儿哪儿都是你的……"
烨怔住了,羞红了脸正要离去,却又毅然地悄悄合上了门。她轻手轻脚地向里探去,穿过层层月门,她终于走进了卧房之内。隔着屏风的缝隙她看到了一个只穿了胸衣的女子,还有殷筝。
殷筝的头发乱了,衣衫也敞开着,脸色铁青。而烨的脸色比铁都青黑了,她正要闯过去,却听到殷筝开口了。
"哦?那我这身子是不是为你生的呢?"说话间,殷筝也脱得只剩块儿遮羞布了,烨急忙闭紧了眼睛,脚步犹豫了。
"来呀,想干点儿什么,尽管来呀!"殷筝这样的语调烨从没有听过,麻酥酥的让她的寒毛登时直立,打了一个冷颤。
"够了,管他呢!冲上去!骂!"烨狠命地给自己打气,正要抬脚,却被响亮的拉门声和一阵叫喊吓了一跳。
"有人进来了!藏,藏起来!"烨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个圆椅在脚边立着,而那来人似乎已冲过二门了。她急忙缩在椅子后面,观察着动静。
"公子,一秋,诸葛一秋不见了!奴才跟丢了她!"来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子抖缩成了一团。
"什么!她好好的,如何会不见了?"殷筝大喊一声。
"她,今日一个人出了门,走到一个巷子里,就不见了。那巷子只有一个出口,我们守了好久不见人出来就上去查看,却发现人消失了。巷子里只有一户人家,我们敲开了门好一番寻找,我还跳到深井里去找了。您看……这,身上都湿了!"来人满身都是冰水,衣服硬硬地板结在他的身上,头发上也都结了冰碴,他又冻又怕,低垂着脑袋眼睛都不敢睁一下。
"去吧,给我送一套衣服上来。"殷筝说道。来人跪伏着慢慢退出了屋外。
烨不敢再等了,再晚只怕是抓不着现形了。她轻轻站起身正要发作,却听那女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筝,这就……是我想做……的。不论……你今……天怎么做,我只想告诉你……我干净了!"
烨惊呆了,只见那女子口吐鲜血气息幽微,极力撑起自己的身体跪到了殷筝的脚下。她看着殷筝,痛苦的脸却笑得极是开心。
"心心相印惜!"烨在心中默念着,足环闪亮了起来。烨想救人,她看不得有人惨死,即便是这样的情形下。
那女子的痛苦瞬间结束了,可她却倒在地上不愿醒来——一个一心寻死的人,一个只想这样绚烂死去的人,在这节骨眼儿上却突然活了,她……烨尚不懂得这复杂情节的微妙,她以为足环不愿救她,心下悲愤难耐,冲上去便抱住了装死的女子。
"滚下去,别碰她!"
突然间,烨听到了殷筝的怒吼,腰间实实地中了他飞来的一脚,甩出了一丈以外。烨痛得正要大叫,却看到殷筝跪身而下,紧紧抱住了那满脸是血的女子狂自亲吻了起来……
烨瘫倒在了地上,她今天就不该来,现在她哪儿哪儿都不妥当了。
也好!也好……
烨倏忽间老了十几岁,快有五十高寿了吧。那女子耐不住殷筝的百般体贴喘息了起来。烨冷眼看着只想走开,可腰却疼得直不起来了。她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是,我折磨你可以,你折磨我?不行!"她的心里竟涌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烨的脑子却一直在嗡嗡地杂响着。她的脸一点点地苍白下去,泪水也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屋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除了那两个人急促又沉重的喘息声……只是这喘息声不是交缠在一起的,一个近在烨的身前,一个似乎挺远。
烨蹙了蹙眉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悲哀的男人正堵在自己的面前。黑褐色的血液抹蹭在那张苍白悲凉的脸上,他瘫了一般跪在了自己面前。
"没事儿,挺好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送我回家了。"烨看着殷筝绝望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好!"殷筝没有看烨,声音低沉而扎实,他对身后的女子说道:"槐香,叫人去备车,我要送贵人回家。"
"是!"女子怯怯地应了一声,揪了衣袍退出去了。
烨尝试着想自己起来,可那腰却跟断了似的动都动不得了……殷筝伸了双臂想扶她,烨冷冷地看向了他。
"不劳您大驾……"
烨又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双腿麻痹不听使唤了,这得是下了多狠的死脚啊!她终于回想起了那一脚的力道。
"麻烦筝大哥回避一下,我需要检查自己的伤势。"烨又冷冷说道。
"我来吧……"
"滚!"
"我没认出你来……"
"我认出你来便好!"
"你是要离我而去了吧……"
"你从不是我的什么人,何来'离去'与'归来'一说呢?"
"烨,我……"
"灵蛇,出来带我回家,我身子动不了了。"
灵蛇盘绕在了烨的身下,它低头向殷筝致意后,便化作黑烟带烨离去了。
终是春闺一过客,可烨的心里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