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庙镇是极为平静的。
几百年了,这里的居民总是温文尔雅,即便武馆健身馆随处可见,几乎每个人都健硕强韧,这里的民风却自有一种淳朴和浩然。不明就里的人直以为这里是有着文脉的,甚至会惊奇,龙庙的人们是怎么做到这种不为烦杂浸染的洒脱与淡然的。
如果你有幸在这里多住上几日,你会爱上它——这是真的。如果你足够有闲,如果你下定决心要留下来,下定了决心要在这里娶妻或者嫁人,如果你的决心没有被那忽然而至的层层噩梦惊醒……龙庙几乎是没有力量去回绝你的。当然,你必不是它的敌人,你的心也已完全融入了这里的阳光和风雨,你愿意埋在这里,不论那一天是否很快会来。
几百年来,这样的贵客几乎是没有的。
华汐有些奇怪,因为今天他竟然睡了一个大懒觉,而他上一次赖床不起已过去太久了。他躺在床上,竟不愿起来……
昨天是个大日子,龙庙接客了,而且,还送走了雀灵。
若在从前这是不会发生的,任何人,要么变成齑粉出去,要么变成齑粉进来。可就在昨天,华汐却做了一个让龙庙亲人们都惊奇的决定——叛徒,带着龙庙的秘密被放出去投敌了,而敌首的大公子却被接纳了下来,还有一件事,顶顶重要的事——大家都知道有一种叫黑气的东西,让很多兄弟姐妹的心发生变化了。
华汐似乎还是很累的,时光也似乎变慢了。被子包紧了自己的肩膀,只露一个出神儿的脑袋迎着沁骨的寒气——华汐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低,似乎是想把自己冻得清醒过来。
铠甲小人儿在房间里忙的不亦乐乎,连床头底下的小格子也都被它探过了……只是它很乖巧,它似乎知道这种安静的玩闹,甚至是拆着家玩儿着,可以让"爸爸"更想任性地多躺一会儿。
"他已累得够够的了,就像雀灵说的那样,够苦的了!就躺在那里吧,像个赌气的宝儿一样!"铠甲小人儿这样想着,玩得更任性了。
雀灵离开的恶果是很明显的。比如,华汐此刻其实已经很饿了,可是却再也没有人温软地守在他的身旁,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下那精巧温热的汤饭了,甚至连常被自己放凉的几根油条或白馍,也是没有的……
做光棍儿已经很久了,华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而雀灵也从来没有让他觉出做光棍儿的凄凉。也许放她离开,也有华汐的一丝感念在其中吧?此刻,他陷入了沉思,思考着即将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的走向,以及应对它们的办法,可在他心里终究还是有着些许凉意的。
魔岛上的战斗又开始了。
此时凝神应战的人不止他一个,也不止沫沫和曹文大哥,龙庙的老弟兄们,眼神中的关切与沉静多了许多。华汐知道这场磨难将会给龙庙它真正需要的——安逸久了,该活动活动身子骨了,即便这要来的也的确是险恶了些。
虎宝轻轻推开了房门,探着头看向了华汐。他的笑容瞬间绽开了,他推了餐车进来又关好了门,慢慢地走到华汐身边。满屋的冷气让他有些怅惘,他坐在床角看向了海岛。
"准备了些什么?"华汐问道。
"肉汤,千层饼,拌芽莱,还有口水鸡……我最爱在早上吃这些,顶饿管饱。你喜欢吗?还想吃什么?咱分分钟吃上。"虎宝回过头来看着华汐。
"是吗?太好了,你怎么知道它们这么对我的胃口啊?我都馋了呢!"华汐坐了起来,拿起碗筷看向了虎宝。
"你呢?你吃过了吗?"华汐问道。
"嘿嘿……没,我还没吃呢……"虎宝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
"再来两份这样的菜吧,我们一起吃!"华汐放下筷子,按了一下床头的按扭,却久久没人应答。华汐摸了一下脑门子,轻啧着嘴唇,嘘出了一口气。
"通着雀灵那屋的吧……啊,我自己下去再找些上来!"虎宝猜对了,他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许久后又推门进来,却看见华汐的饭菜完完整整地在桌子上凉着。
"我又弄了三份儿上来,猜着你必会等我上来一起吃的,那份儿肯定凉掉了,屋里太冷了……我把它撤了。"虎宝说着摆好了饭菜,坐在了一侧。
华汐关了空调,也坐在了一旁。分了碗筷给虎宝后,边吃边问道:"早上,你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吧?"
"啊……是!是亦炎,他非说要吃蛇,我告诉他压根儿没那玩意儿,我坐到他床上盯着他,他憋气了好久,我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完了送上去的饭,才想起来你还晾在这儿呢……太大意了啊!"虎宝回答道。
"没事儿,我饿饿不打紧。"华汐狠咬了一口饼,又就了一口汤。
"他还说,要你带他到街上走走……我直接告诉他,不可能。我这样做,行吗?"虎宝喝了一口肉汤,向华汐问道。
"挺好的,入乡随俗嘛,按我们的规矩来!"华汐肯定了他的处理办法。
"哥,我没有雀灵细心,照顾人这个事儿上还得很努力。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提醒我,过不了多久我就顺手了!"虎宝有些愧疚,但决心很坚定。
"这事儿啊,确实是难为你了!一个大小伙儿,要做的却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