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根本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看到这几个人,他们的脸上有的带着气愤,还有些带着恐惧,总之都是匆匆瞥了他一眼,就转过脸去了。
他心中冷笑,沈天沐找来这些个废物又能有什么用处!
坐在高位上的知府自然是不认识这些人的,他们先是一一做了介绍。
赵掌柜是县里大粮铺的掌柜,平日这些粮铺也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到了这个时候,他便先站出来。
“启禀高知府,我等粮铺的掌柜,也不想将米粮的价格卖到如此天价,就是因为钱掌柜从中作梗!”
钱掌柜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听着赵掌柜继续往下说。
“丰天县城没办法从下面三个村中收来粮食,便只能想办法去府里求助,可没想到,就是钱掌柜用计,不让府里的掌柜卖给我们粮食,只能够买到高价粮!”
“你们……你们胡说,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了府里的掌柜?”钱掌柜一下急了,“那明明是……”
话说到一半,他抬眼看了看坐在上面高知府,不敢再说一个字了。
沈天沐往前走了几步,“钱掌柜,明明是如何啊?”
“明明是诬陷我!”
实际上
,能下令让府里粮铺不卖粮食的,出了高知府还能有什么人呢?
只是这时,钱掌柜是万万都不敢将他供出来的,他恶狠狠地看向那几个粮铺的掌柜,他们明明心里清楚,竟然到这里来诬告他!
沈天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来他们的计策奏效了。
今日一大早,沈天金就去县衙找了沈天沐。
兄弟两人都知道今日要升堂,可手上的证据实在有限,光凭一个张蛟,其实做不出什么文章来。
沈天金看着沈天沐略显憔悴的面容,“昨夜没有休息好吧?”
“在大牢里,哪里能睡得好。”
“还不如昨夜你与我一道回家。”
沈天沐看了看自家大哥,“我瞧着大哥眼下乌青,倒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吧?”
“还不是因为你……”沈天金扁了扁嘴,这臭小子果然是故意的,“现如今你们没有什么有力证据,眼看就准备升堂了,怎么办?”
“找不到铁证,也找不到人证,看来只能想办法在公堂上,挑拨钱掌柜与高知府的关系了。”
“谈何容易。”沈天金微微蹙眉,他想了片刻,“钱掌柜在丰天县赚了那么多的银钱,不知道有多少都进
了这高知府的腰包,不光是百姓受苦,那些粮商们也都亏了个七七八八。”
“粮商?”
沈天金简单将之前他和程准调查的事情告诉了沈天沐,而沈天沐则是一直沉默不语。
等了一会儿,他灵光乍现,“大哥,你能不能游说那些粮商来公堂作证?”
“如何作证?难不成是当堂指认高知府?”
“不,让他们指认钱掌柜。”沈天沐想了想,“钱掌柜必然不敢当堂与高知府对峙。那就必须要替高知府将锅背下来,这些粮商想必也是恨两人入骨,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大哥可否从中游说?”
“倒是可以一试。”沈天金皱着眉,“只是,这些人若是得罪了高知府,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怎么会呢,他们指认的是钱掌柜,更何况若是我不除掉钱掌柜,他们难不成永远甘心收钱掌柜的掣肘?”
沈天金点了点头,“我去试试。”
虽然今日来的粮铺掌柜不多,可有龙头一家的赵掌柜,事情也就明朗了。
沈天沐走到钱掌柜面前,“那,钱掌柜可拿得出别人诬陷你的证据呢?”
“胡说八道,你们就是空口无凭,我如何能找到证
据!”钱掌柜干脆一转脸,耍起无赖。
“好,既然钱掌柜没有证据,那这几位掌柜可都是有证据的!”
说完之后,沈天金就拿过了赵掌柜递过来的账簿,恭敬地放在了高知府的面前。
就在高知府伸手翻阅的时候,沈天沐还不忘对着外围的乡亲们说道,“账簿上面记载的十分清楚,从府里的粮铺采购了大批的粮食,可这些粮食均价都上涨三倍左右。粮铺掌柜还需要额外付腿脚钱,这便是粮价大幅上涨的缘由。”
丁状师一直在旁边,此刻突然跳出来,“如何知道你们没有做假账?”
“这里一共有四家粮铺的老板,难道他们不约而同,一起做一模一样的假账?此事绝无可能!”
沈天沐目光一转,看向钱老板,“请钱老板也出示你的账簿,看看你卖出的粮食,究竟进价是多少!”
钱老板哪里有什么账簿,他连一本假账簿都没想着做。
这事情可是知府亲自参与的,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还有人敢找知府老爷的麻烦。
顿时额头上便留下了汗来,还是一旁的丁状师颇有经验,他走上前去,“账簿能够证明什么?再说了,也跟
此案没有关系!”
“我看事情并非如此。倘若能够证明钱掌柜真的从粮价之中谋求暴利,那么就可以证明,钱掌柜是有往溪水之中投毒的动机,这恰恰就是本案最关键的事情!”
沈天沐一步步紧追不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