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当时心中正顾着生气,原本想要站出来讲几句,心中还在犹豫说些什么,反倒是有一个人说话了。他说余县令任期内便没有这般的冤假错案,百姓都是安居乐业的,等到过两日升堂之后,余县令必然会让沈家沉冤昭雪,那时候民心所向,安定太平。”
余县令只觉得自己眉心突突地跳,这人说的倒是慷慨激昂,可也把他给架到老高的位置上。
他只能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这人是谁呀?”
“就是沈家的四公子,沈天水。”
余县令只觉得脑瓜子一阵剧痛,怎么沈家这几个都绕不过去了,“这沈天水也在你们书院?”
“爹,您有所不知,沈天水十分得山长器重,儿子与他打过几次交道,觉得他这人学识渊博不说,而且行事丝毫不张扬。而且这次他一眼就看出爹你是清正廉洁的好官,儿子对他的印象又好了许多。”
余佰昕提起沈天水的时候,那是一脸的崇拜。
原本就心烦意乱的余县令被儿子这翻话,说得更是心里七上八下,
“佰昕,你既然回来了,就先去休息一下,爹手上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
“爹,我就是来与你说这个消息的,我现在还要回书
院呢。”
“这么着急回去?”
余佰昕激动地点了点头,“我们同窗都已经说好了,今日要继续讨论沈家大案背后的可能,我可不能落下。”
“佰昕,你别跟着他们瞎掺和。”
“放心吧,爹!我相信你一定会让丰天县的百姓们心服口服,我们都已经说好了,等到升堂的日子,就一道来看。”
“佰昕……”
“对了,爹!”余佰昕说道兴奋的地方,都容不得他爹插嘴,“我有好几个同窗说了,一定要以你为榜样,即便是县令这种小官,也要做到踏实廉正。”
余县令原本想说的话,彻底打算烂在肚子里了,这还让他如何说啊。
“那……你回去的路上当心些,要不要我差人送你?”
“不必了爹,我实在是忍不住告诉爹这个好消息,而且我也很期待看爹升堂!您先忙,我就不打搅您了。”
说完之后,就如同他来那般,余佰昕风风火火地又走了。
屋子里再次归于沉寂,连外面的鸟叫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余县令心烦啊!
沈天沐一案不过才短短一日,就已经成为迎丰书院学子们的焦点,这对他来讲可不是好事。
一直在书房里待着的汪师爷觉得此地不宜久
留,迈着步子刚准备离开,就被县令给叫住了,
“老汪,这事情不好办啊。”
汪师爷停住了脚步,两个人相识也有十几年了。
刚开始余县令并非是在丰天县做县令,那时候两个人便在一块。
在穷乡僻壤的地方好不容易被人赏识,离开的时候余县令也没忘记汪师爷,直接上书请求将他一同调离,两人这才来了大县丰天县。
说起来也算是老交情,他这么一喊,汪师爷更没办法走了。
“老余啊,这事儿你自己得斟酌清楚才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刚开始从知府那接到案子的时候,余县令想着按照上面的交代办就成了,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眼前的阻碍竟然这么多。
“老汪,这事万一我没顺着知府的意思办,我这头上的乌纱就保不住了。”
汪师爷反倒是摇了摇头,“老余,这事你不能糊涂,难道你照办了,乌纱就能保住了?若是迎丰书院没有牵扯进来也就罢了,那里的学子都是什么身世背景我不必多说吧?”
这话让余县令一愣,汪师爷看着他继续说道:“说来说去,这事还是你自己得想清楚,我只一句话,你不论如何,我都跟你一块。”
说完之
后,汪师爷缓步离开了书房。
偌大的书房之中只剩下余县令,迎丰书院隐藏身世背景来读书的学子,远不只是余佰昕,这里面可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说不定有朝中重臣家里的世子,若是草草给沈天沐判了刑,万一被人参上一本,那说不定是掉脑袋的事情。
那时候即便他说是知府授意,却也是百口难辩的。
沈天沐这个案子,虽说看上去证据确凿,可余县令心中清楚,光凭这些就判沈天沐的死刑还远远不够。
他坐在书房之中想着,天色逐渐暗了下去。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来收拾东西的衙役以为书房里没人了,推门进来看到余县令还坐在桌前沉思,当场吓了一跳。
“大人,您怎么也不喊小的进来给您掌灯啊。”
说完他拿起火折子,先将屋子给点亮了起来。
光亮顿时充满了整个书房,余县令仿佛突然之间回过神来一般,他抬头说道:“你将沈天沐带来。”
衙役愣住了,“谁?”
“你去叫金捕头,让他将沈天沐带来,快!”
见余县令这么着急,衙役连忙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的功夫,金捕头带着沈天沐,再一次来到了余县令的书房。
这次余县令
的态度明显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