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他!”
“我还记得当时就说过,沈天金有个二弟是傻子,三弟当兵死了,四弟重病缠身。最后就他这么一个出息了。”
“你小点声,那人还在听着呢。”
几个狱卒抬头看了看沈天沐,见他闭着眼睛靠着墙,就不以为然地说道,
“都说了是个傻子,你们还忌讳什么呢?”
“咱们这大牢里,自打今年就开始热闹了。前些日子来了个神婆死了,后来不是又来了高大男人也死了,我看这个也八九不离十。”
“可不是,敢犯杀人的案子,那肯定没命啊。”
“头儿,咱们牢里今年够邪的,进来的都没有能活着出去了。”
“呸,咱们几兄弟不是天天活着来活着走,胡说八道些什么!”
几个人聊得热闹,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走了过来。
牢房的大门被人推开,有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兄弟几位,你们辛苦了。”
“汪师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几个狱卒纷纷起身行礼,汪师爷笑着摆了摆手,“咱们县衙今日接了大案子,这位是大名鼎鼎的丁状师。”
“久闻丁状师大名!”几个狱卒虽然不明就里,却都一一行礼。
丁
状师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用宽大的袖袍捂住了鼻子,“人在哪呢?我说完话赶紧走。”
汪师爷似乎不敢怠慢,他笑着点了点头,喊过牢头,“把方才压进来的沈天沐的牢房打开。”
牢头手中握着钥匙,手心有点微微出汗,脸上带着一抹难色,“这……刚才金捕头送人过来的时候说过,不能随便见,更不能说话。”
“哼!金捕头,那是个什么东西?我的时辰,你们可浪费不起!”说话的人是方才就十分不耐的丁状师。
汪师爷见状赶忙使了个眼色,“金捕头的话能有县令说的话管用,还不赶紧!”
听这汪师爷的言语间,让这位丁状师来的,怕是县令,此时牢头不敢多说,只能拿着钥匙走到了牢房门前。
打开锁链之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您请。”
丁状师弯腰进了牢房里面,汪师爷也一道跟了进来,只有开锁的牢头守在外面。
“我有话要跟凶犯说,你们离得远些。”丁状师看了看汪师爷和牢头。
汪师爷对着牢头使了个眼色,牢头便离开了牢门前面,但他却一步没动,笑了笑道:
“丁状师,于情于理,我都得在场才
行。万一这凶犯对您不利,我也好上前阻拦。”
这汪师爷也不过是个文官,若是凶犯真的发起狠来,说不定他跑的比谁都快。
就是故意说的借口不想离开罢了,丁状师即便十分不悦,但没有再要求更多。
他清了清嗓子,“沈天沐,我乃是黄大强的状师,有几句话要提前问过你,以免你升堂的时候语无伦次。”
沈天沐闭着眼睛,如同坐着睡着了一般。
就听到他冷哼着道,“果然是个傻子。”
汪师爷在旁轻咳一声,“丁状师,咱们还是尽快问吧?”
“四月十九,你与黄大强在田间发生争执。晚间趁人不备,拿着家中的锄头竟是夜闯黄大强家中,用锄头将人打死,这事不容你不认罪。锄头乃是你们沈家的锄头,可谓是人赃并获!你可有什么话说?”
丁状师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可沈天沐如同入定了一般,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丁状师继续说道:“听闻你自幼便不言不语,行为如同孩童。我问你,可是有人唆使你这么做得?是不是你家中的大哥?只因黄大强收了庄稼之后,便会在村中卖粮,如此一来
便断了你们沈家的财路?”
听到这里,沈天沐实在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在只有丁状师说话的大牢之中,这声嘲笑格外的清楚。
“你!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沈天沐缓缓睁开眼睛,他眼中的寒芒甚至没有丝毫的掩饰,“如何,丁状师还要在我杀人之上,状告一条不能笑?”
丁状师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被一个“傻子”给嘲笑了。
“你!你!”他一连说了两个字,但很快身为状师的冷静回到了他身上,“沈天沐,你果然如同传闻一般,小孩子习性,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要想好,你是没有什么理由杀黄大强的,除非是有人唆使你。若是你认了罪,那死得便是你!”
看清了丁状师的长相,沈天沐也不屑与他在牢房之中争长短,更何况他已经明白这丁状师的来意,现在更不是说话的时候。
想到这里,沈天沐干脆闭上了眼睛,再一次回到方才的模样。
任凭丁状师再说什么,都不再做任何回应。
丁状师一甩袖子,“对牛弹琴!真是冥顽不灵,过两日升堂我就要让你被判斩立决!”
一旁的汪师爷赶忙劝道:“
丁状师,既然话都问得差不多了,此处不宜久留,不如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被沈天沐气得半死,丁状师都差点忘了这鬼地方的味道有多难闻了。
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