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案子有了结果,一定会还沈家一个清白。”
金捕头不再多说,只是在临上马前,多看了沈天沐两眼。
等到金捕头带着人走了,六六高兴地将小七抱在怀中,“小七,你真棒,居然能够抓坏人,回去咱们就吃好多肉肉!”
沈天金看着神色略有些呆愣的沈天沐,只见他低头正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正在想什么,就轻轻碰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没什么,”沈天沐抬起头,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金捕头,有点意思。”
兄妹三人也算是高高兴兴地回了家中,只等着过几日县令升堂审案之后,便能够还沈家一个清白。
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竟是又有了变化。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来敲沈家的门。
沈天沐醒得早,便去应门,打开一看,竟是神色严肃的金捕头。
他一愣,“金捕头这么早?”
“你大哥在吗?”
将金捕头让进家中,沈天沐叫了沈天金一块,三个人就到后院坐了下来。
知道这么早金捕头到家中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天金就直截了当地问道:“金捕头,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对方沉默了片刻,“原本这事不应当由我来说,但前些日子你
们鼎力相助,只当我是投桃报李,不过我所说之事,你们要烂在心里。”
“金捕头请讲。”兄弟两人互看一眼,表情也都凝重了起来。
“张屠户的弟弟,张莽昨日死于大牢之中。”
“死了?”兄弟两人脸上已不是凝重,而是惊诧。
沈天沐向前倾身,“如何死的?”
“毒死。”
这两个字落地之后,久久没有人在开口。
毒死,这就意味着很多了。
对于事情的结果,不光是沈家兄弟心中不舒服,连付出了许多的金捕头也觉得愤愤不平。
“昨日压入大牢的时候,将兄弟二人分别押送。可今日准备提审的时候,却发现张莽已经死了,仵作看过之后说是被毒死的,而且恰恰就是他往溪水之中投的毒药,只不过加大了许多计量。”
“是自尽,还是他人所为?”沈天沐问。
金捕头微微垂眸,并没有回答。
而没有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看上去不像是自尽,但官府的口中只能说是自尽。
“此事张屠夫咬死并不知情,只说与弟弟已经许久不曾联系,虽说我们能察觉他定是包庇的张莽,但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将张屠夫放出大牢,况且现在张莽已经死了,便是死无对证,只能说他是畏罪自尽。
虽说没能审问他,但他在溪水投毒已是板上钉钉,关于洗脱沈家冤屈一事,两位可以放心。”
若说不幸之中的万幸,那便是虽然张莽死了,可他的所作所为便已经定了性,可他的动机却无法再追查了。
不管是金捕头也好,还是沈家兄弟,他们都知道,张莽不过是一个办事的人,并非是事情的主谋。
沈天沐已经了解情况,他平静地问道:“金捕头可知,这张莽生前到底在何处做工?”
“之前查看户薄的时候,上面记述是在钱掌柜的金玉堂做工。”
“金玉堂?”一旁的沈天金忍不住出声。
“大哥知道这地方?”
“没错,”沈天金想起那日程准所说,“只有金玉堂贩卖的米粮由他们自己专人运送,而且夜入丰天县,据说钱掌柜这些日子颇为高兴。”
事情似乎就这么串联了起来。
沈天沐若有所思,他站起身看向金捕头,“多谢金捕头今日走着一趟,不论张莽此人结局如何,到底也是替我们沈家洗脱冤屈。”
见二弟已经起身,沈天金也不好坐着,大家长该说的场面话也没落下,“沈天金替沈家谢过金捕头。”
事情已经谈论到这个地步,金捕头也只能站起身,“不敢当。”
兄弟俩将
人送到了门口,金捕头翻身上马,临走前犹豫再三,但还是说了一句,“此事官府虽然不再追查,但我不会放弃。”
说完之后,策马而走。
很快,一人一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沈天金低声问:“你怎么看?”
“事情是明摆着的。”
张莽八成就是的手下,而钱掌柜也并非是事情的源头,他只是在丰天县城之中获利的那个人罢了。
由张莽在溪水之中下毒,导致下游的三个村子都没办法种出粮食来,如此一来,县城之中的米粮价钱上涨,其他县里的铺子必须要想办法买到米粮,只能高价去雍城收购。
丰天县城铺子里的钱是被雍城赚走的,而钱掌柜则略比其他铺子卖的便宜些,他赚走的是县里百姓和村里百姓买米粮的银钱。
如此想来,雍城和钱掌柜都是既得利益者。
为了转移视线,主谋还不惜买通了神婆的人,八成也是这个钱掌柜,一盆脏水扣在沈家头上,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赚银钱。
倒不是说钱掌柜跟沈家有什么仇怨,不过是找个替死鬼,谁家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