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一个乡亲离开,沈天金送走了许里正和老童生,他带着所有的数据重新进行了一次核算。
因为没有电脑,只靠他的笔算耗时久了一些,为了避免错误,还要再多次检查。
算完之后,已经是二更天过半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嘴角渐渐露出笑意。
第一个想法竟是,自己手中的这些银钱,怕是不能告诉爹娘,更不能告诉姜氏。
只因为会吓到他们。
光是上一批他投进去的五十两银子,如今就变成了一百三十五两,再加上今日额外募集到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如今他手上足有三百多两。
这些银钱,是沈家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第二日一清早,沈天金去找谭瓦匠的时候,他刚好也想找沈天金。
“图纸我已经画好了,正准备拿给你,你就来找我了。”
沈天金来找他也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对于图纸的细节,沈天金看不太懂,但是他听了谭瓦匠的描述之后,觉得整体结构就是他想要的样子。
所谓用人不疑,在不是自己专业的领域,沈天金是能够相信别人的。
“就按着图纸来吧,只是人手我希望再多一些,
要尽快能够竣工。”
谭瓦匠有点不解:“那是没问题,只是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沈天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因为后面你的活计还有很多,我这是帮你着急。”
谭瓦匠自然不明白这半条街沈天金都已经收入囊中,这间盖好了之后,他还有两间要继续盖呢!
日子过得飞快,织布厂的规模越来越大,程准在县城里也不太能忙得过来,虽说秦白韵每日都在,可秦东陌毕竟是有自己的活计。
加上沈天金现在更多的精力都放在织布厂上,优衣铺也雇了几个固定的伙计。
现在不管沈天金到了织布厂还是铺子,大家都习惯叫他一声沈东家。
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到了后来,沈天金就如同接受沈少侠一样,接受了这个称呼。
在开了一个好头之后,剩下的一切都格外顺利的进行着。
沈家后面的织布厂已经完工了两个部分,谭瓦匠也就不再死死盯着,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县城里。
他抽调了一批心得过的人手,余下新招揽的人都跟着老瓦匠们留在织布厂。
而他已经大刀阔斧地开始挖地了。
刚一开始的时候鲍
店家十分不满意,这挖得到处都尘土飞扬,有些耽误他做生意。
后来得知,这一块竟是沈东家的新铺子,他也就耸了耸肩,干脆将摆在外面的桌椅都挪到了屋里,生意还是照样红火。
沈天金动工这块地皮的时候,对人都是保密的,很少有人识得谭瓦匠,即便是知道,谭瓦匠也是守口如瓶,都说是给东家干活计就过了。
但县城里的百姓们也都知道,在优衣铺和包子铺的旁边,很快就要新起一处宏伟的高楼。
沈天金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也知道急转直下是生意场上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急。
若说这事情有什么征兆,那便是从沈大愁眉苦脸地回家开始。
纵然陈氏和沈天金都忙着织布厂的事情,可也感受到了沈大的不悦。
“孩子爹,你这几日怎么都皱着眉,天金那边说有好消息的时候,都不见你高兴。”
沈大一条腿半坐在炕上,嘴里砸吧着新点上的烟袋,即便是听到了陈氏的声音,他依旧低头不语。
很少见到他这样子,陈氏皱了皱眉便不再说什么。
原想着他说不定几天之后就好了,可
没成想,自从那之后,沈大是越来越沉默了。
后来陈氏总觉得这不是个事情,还是告诉了沈天金。
沈天金整日也忙得看不着沈大几面,可听说了这事情,他还是忙里偷闲,提前回了家。
听说今日沈天金回来的早,三婶还特意做了些好吃的。
现在一家上下都知道,沈天金是沈家的主心骨,在外面那么辛苦,回家自然也是要多犒劳的。
吃晚饭的时候,沈天金问了问六六最近的情况,还有三叔三婶忙不忙,甚至连二叔那边的情况也都事无巨细地打听了,唯独没有问沈大。
实际上他也用不着问,光是看沈大对他们的事情没什么反应,沈天金就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吃过了晚饭,他回到屋子之后,就让陈氏带着六六进里屋睡觉去了。
留下父子二人坐在炕边上,“爹,我这些日子忙,营生上也有了起色,银钱没少赚。”
沈天金说的委婉,其实也不过是想引出个话头来。
“是吧,那挺好的。”
沈大的回答十分敷衍,当然了,听到儿子赚银钱了,他脸上还是看得出高兴的。
可沈天金也看得出,这高兴之中,总夹
杂着忧心忡忡。
“爹,儿子倒也不是为了让你夸我几句,只是觉得,在外面也算得上是独当一面的男人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也是能够相信我的。”
这话说完,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