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沈天金要见谢老太太,谢管家倒是略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照例让沈天金在院子里稍后,他前去通传。
谢老太太的回应倒是干脆,直接请沈天金进去。
等到谢管家带着沈天金进了堂屋,谢老太太已经正襟危坐在主位上。
对于谢老太太这张时刻都严肃着的面孔,沈天金甚至感觉已经熟悉了,他双手将东西递上,“这是给谢老太太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一直站在谢老太太身边的嬷嬷走过来,将东西接走之后,就送到了谢老太太的面前。
“老夫人,是一件大氅。”
嬷嬷将大氅抖开,整个展现在谢老太太的面前,饶是见过半辈子珍奇异物的嬷嬷,竟是也有些被这大氅给震惊到了。
她没想到,在拢山沟村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竟是能见到这等上好的东西。
“谢老夫人,过些日子就要入冬了,这是我上山猎的狐皮,托朋友做了个大氅。”
谢老太太看向那狐皮大氅,缝制紧密封边的暗纹都让她看在眼中。
她抬了抬手,嬷嬷就将大氅叠好收在了一旁。
“沈公子有心了,家中墨之蒙你搭救,如今还送如此费心之礼,老身心中感激。”
沈天金这边也是礼数周全,面对谢老太太的时候
,他从来都不敢掉以轻心,
“在谢府之中,家妹被照料得当,沈天金也是心怀感激。”
说起沈柳柳,谢老太太的眼皮子抬了抬,“沈家女郎我倒是听闻了多次,说她聪慧伶俐,府上许多人都十分喜爱她,你且放心只要她在我谢府,断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那是自然。”
谢老太太又看了看沈天金,“听闻你自从接了许里正给的活计,在村中做的也是风生水起,村里乡亲每每提起你也是赞不绝口。”
“不敢,只是赚些脚力钱,都是乡亲们信得过我。”
“沈天金,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呐?”谢老太太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既然沈天金带了礼物来见,她自然是要问问,看他可否需要投桃报李。
知道谢老太太心思缜密,沈天金此次本就是表达谢意,并非有事所求,不过机不可失,探一探谢老太太的口风,也未必不可。
心中片刻犹豫,沈天金缓缓开口,“拢山沟村闭塞,去到县里的路程过远,我是想重新修复原本通往县城的大路。”
沈天金说完之后,仔细观察了谢老太太的神色,只见她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是一早就猜到沈天金所想,根本没有一点讶异。
“沈公子,你现在活计干的
出色,也是因为村中距离县城的路不好走,若是真的修好了路,你难道不担心会受影响?”
“沈天金自诩不是满嘴仁义的大善人,不过却也不是狭隘之辈。村里的乡亲们都富足起来,生意才会越来越好做。”
谢老太太眯了眯眼,她虽说知道这沈天金不是泛泛之辈,可没想到他竟然在自己的利益面前,还能够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倒是她有些小瞧了他。
“你可知道,修路最是耗费银子,更何况那塌陷处有一条河流,若是修葺不当说不准是要淹掉村子的。”
沈天金沉默了片刻,原本他今日来也没有打算能够说服谢老太太,只是她言辞之中坚决反对的意味,他也听了个清楚明白。
若是谢老太太不想让他修路,他执意做了,淹掉村子这种消息放出去,他给再多的银钱也没人来帮他修,更何况还会加以阻挠。
在谢老太太的面前,他现在的能力,到底还是太弱小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天金从来不是一意孤行的人,路要开,却不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开。
他做什么事都会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人不和,这事终究是难成。
沈天金勾唇笑了笑,“听闻到处暴雨之后,谢老太太亲自请人去看了
,这才决议要封掉大路。如今我也是想前来问问,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路可否有重开的希望。”
听出他言语之间的进退,谢老太太撩起眼皮,给了他最后一个答复,“断然没有。”
“既是如此,那沈天金知晓了。”
谢老太太抬眼看了看他,不觉得他是就此死了心,便又说了句,“沈公子,陇山沟村虽说是地处偏僻,可到底民风淳朴,依山傍水衣食无忧,村中百姓也都是安居乐业,何苦非要修路改变现在的好状况呢?”
沈天金笑了笑,“有位智者说过,落后就要挨打,安居一隅只是短暂的和平,可若是遇到了什么风雨,那便是不堪一击了。”
“又能有什么风雨呢?”
“谁都盼望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只不过于我们来讲,也只能盼望而已。”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各自心中都有各自的缘由,且互相都不曾退让。
最后还是谢老太太站起身,她走到狐皮大氅的旁边,伸手摸了摸,“沈公子送的大氅老身很是喜欢,沈公子为人低调不冲动,也是老身十分欣赏的。”
听出了话中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冲动做决定,适合时宜的时候知进退。
沈天金便觉得,此时是该离开了,“这会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