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少庄主都已经开口了,曾叔也不好不去安排。
庄家把式们来的人有些多,最后曾叔选了三个人,一行一共七人,就进了大堂之中。
谢墨之坐在了首位,桌子的一边是沈天沐和柳柳,另外一边则是曾叔和三个庄家把式。
大家落座时候,曾叔就先行起身,笑着对谢墨之说道,
“小少爷,您这次是第一次来枣庄,这周边还有许多好风光,若是在庄子里待得闷了,咱们可以乘车不远处还有一片小林子,也十分适合避暑。”
在曾叔的心里,谢墨之肯定是没有玩高兴,所以才突然想要管这些闲事的。
虽说谢墨之年纪不大,但曾叔话里的意思,他是听得明白。
他缓缓站起身,“曾叔,如同你所说,我这是第一次来枣庄,即便是我娘,也不过是一年能够来一次。这里的枣子收成好与不好,更多是关系到在这里住着的庄户。不知道,我说的是也不是?”
谢墨之话里的意思也很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关心枣树,并非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在关心庄户们的生活。
曾叔断然没有想到,一个不过十岁的男孩,说出来的话,竟然这么掷
地有声。
他一愣,随即点头道,“小少爷说的没错,咱们庄子上的人,那都是指着枣庄吃饭活命的。”
见曾叔这边示弱,反倒是一个壮汉站了起来,
“小少爷,我们有的那都是枣庄给我们的,我们心里都清楚。所以我们也比谁都更在意枣庄,平日咱们照料枣树,都是尽职尽责。小少爷这是头一年来枣庄,可能不太清楚,之前咱们枣子的产量,那都是最好的,每年不光是有富余,我家媳妇还将枣子做成了馅料,那都是卖到青阳村甚至县里的!”
曾叔一听他这么说,赶忙对着谢墨之说道,“小少爷,这位是咱们枣庄的米庄头。自从米庄头到了庄子来,那枣子可以说产的一年比一年多!他可是大功臣。”
“曾叔,我不敢居功。但我踏踏实实干事,就希望咱们东家能够信得过我。”米庄头一抱拳,其他几个庄户也是连连点头。
反倒是沈天沐抬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坐在一旁的柳柳总觉得这里的气氛怪怪的,她坐在这就浑身难受,而且他们说的话,她根本也听不明白。
思来想去,柳柳眼珠子一转,就
低声对沈天沐说道,“二哥哥,我想出去了。”
沈天沐点了点头,“外面热,你自己小心中暑,悄悄出去吧。”
柳柳应声答应,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堂屋。
等到那边米庄头说的差不多了,谢墨之也对他微微颔首,“这些年来,谢府十分感谢你做出的贡献。可古人有云,未雨绸缪。越是枣子产量丰盛,便应该更加仔细小心。相信这个道理,米庄头一定比我更加认可,对吗?”
谢墨之两三句话,四两拨千斤,米庄头自然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能点头,“小少爷说的不错,只是……”
还不等他后面的话说完,谢墨之就看了看沈天沐说道,
“曾叔、米庄头可能还不认识这位沈天沐,不过想必前些日子丰天县下属三个村子闹粮灾的事情,各位都有所耳闻吧?”
“知道,那阵子还好我们庄子上有存粮,我们都想好了,实在不够,咱们就吃枣子。去年省的可多了!”
“不过听说外面的粮,都卖到五六倍的银钱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一通,最后曾叔看向沈天沐,“不知这位沈家少爷跟粮灾是有何关联呢
?”
“就是这位沈二哥发现了粮灾的原因,也是沈二哥将造成粮灾的犯人抓捕归案。”
众人一听说沈天沐竟是这样厉害的人物,都对他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只有米庄头皱着眉说道,“咱们这庄子也没有什么犯人,更不用沈家公子去抓捕。”
谢墨之也不恼,继续说道,
“我列举此事,并非是说沈二哥要抓人。而是沈二哥对于事情的预见性,总是比常人要更高。大家仔细想想,若非是沈二哥来了就发现叶子上有问题,现在大家是不是还没有发现呢?”
“这……”
众人互相看了看,他们的确每日都在枣庄,可哪有人会捡起叶子去看,这么想来,这沈天沐的确是有些厉害的。
米庄头的态度依旧,“可就算是这位沈公子的观察力过人,也不代表他说的一定是对的,如今来看枣树也没什么问题。”
谢墨之不与米庄头争辩,他已经完成了他自认为该完成的,现在要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沈二哥,劳烦你给大家说说,你所发现的这个叶子,到底是否对枣庄有什么危害?”
在此之前,沈天沐其实一直都在犹豫
,与其说犹豫不如说为难更为准确。
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来枣庄做客的客人,若是他贸然说出枣庄的枣树害了病,只怕是容易惹人非议,而且从当前看来,这些人也不会让他插手。
最后这事情,只能落下个费力不讨好,他并不是什么大善人,从来都不会做这种舍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