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叙好不容易把阮秋棠重新从被子里哄出来。
用的台词包括但不限于“别生气了我没有顺着你话说”“我这只是对自己一点深刻的反思和反问”“我绝对没有要让大钢琴家操劳过度的意思”,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等他说了一句“不然我给你揉揉?”后,阮秋棠才苦着一张在被子里闷坏了的脸,哼哼唧唧地出来。
她不情不愿地瘪了瘪嘴:“不用你来。又不是手指疼,是手腕疼。”
每次一想起这是怎么一上一下来扭到的,她的脸就又黑了一分。
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始。
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始。
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始!!!
她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林彤曾经说过的恋爱圣经。
就是因为她担心关叙因为……那个真有点什么,万一憋出病来自己多少有点责任,才头脑一热地说出那句话的。
当然,她是绝对不可能承认,在某些时候真的有那么一点好奇的——关于关叙是不是那方面有点问题的猜想。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猜想已经被否决了,还是自己亲手否决的。
阮秋棠默默地想,自己就该让关叙憋死。
至于在夜晚,有关自己身上的一些变化,她决定自欺欺人地不去回想。
反正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心软了。
所以没有下一次。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需要对方管,但关叙无比自然地握着她的手腕很轻很慢地开始揉时,阮秋棠因为觉得舒服,便只当找了个免费按摩,没有抽回手去。
见终于哄好了,关叙才开始跟她说别的:“你外婆她们起得早,清晨的时候已经让章龙带着她们去C国转转了。”
“章龙在这方面安排得很周到,你可以放心。”
阮秋棠听到外婆的事,才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我等下也问问她,要不要我陪她们一起。”
关叙眉毛一动:“你外婆其实临走前碰上我,还让我给你带话。”
阮秋棠还以为她外婆有什么事情想要交代,抬头道:“什么?”
“她说……让你好好玩,她跟巧姨要去享受老年生活,你先度蜜月,千万不要有所顾虑。”关叙复述道。
“……”阮秋棠嘴角抽了抽。
是她外婆会说出来的话。
因为怕失去,所以更溺爱。
她在心里感慨道。
阮秋棠看了看关叙,又看了一眼此刻看上去不那么精致的自己。
她开始庆幸自己睡眠质量一向很好,这样关叙先醒地时候就察觉不到,才免了一些两人一同醒来的、不知道应当怎么描述的场面。
事实上,她从来没有跟别人同眠的经历,就算之前跟林彤一起出去玩也是定的双人房,跟关叙躺在一起的这几天,也算是人生中的一些新奇体验了。
阮秋棠徒劳地拢了拢身上的睡衣,就往洗手间走:“那我去找林彤吃午饭。”
关叙抱臂靠在门框上,弯着眼睛,笑得温和而无害,还好脾气地问她:“那带我一起么?”
“……”阮秋棠用一种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关叙,想了想,为了揶揄甚至用上了敬语,“关总,这套别墅是您名下的,在法律上说是婚前财产,我本来就没有发言权。”
“那我现在就写转赠协议,马上将它过户到夫人名下。”关叙立刻说。
阮秋棠在原地站定,笑着看了看对方:“关叙。”
“嗯?”
“你现在这个样子走到外面去,跟任何一个人说你就是新闻报道上说得很可怕的那个人,问一百个人一百个人都不会信。”她就是见不得关叙老在自己面前装老狐狸、装大尾巴狼,干脆说道。
没想到关叙停顿了少时,片刻后,目光重新落回到阮秋棠的身上,不过声音轻了许多:“那我骗到你了吗?”
阮秋棠看着他眉眼间的与刚才不同的神色,莫名有些紧张。
于是她只能不自在地别开视线,不服气地说:“那当然没有。”
只是她不再看关叙的眼睛,装作十分有底气似的出了卧室门,去了楼上。
————————————————————
林彤在二楼的房间,本来也正打算给阮秋棠发条消息八卦一下,没想到下一秒房门就被敲响了。
阮秋棠站在门外,无精打采的:“安东尼奥说今天中午有大菜诶,一起去餐厅?”
林彤刚点了点头:“什么时候?”
“可能还有半小时吧。到时候他上来通知我们下去就行,”阮秋棠说着,走了进来,“你的床借我躺躺。”
“你这是刚醒还是……?”林彤问。
“刚醒,洗漱完就过来了。”阮秋棠往闺蜜的床上一躺,才觉得放松了许多,呼出一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