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
陈婧香扶着骂骂咧咧的南辉进屋,眼底一直笼着疑云。
南纭被扔在乡下,哪里学来的功夫和学问?
要不是她耳边还长着那个肉球,她都要怀疑今日之人到底是不是南纭了。
蹙眉瞥向面红耳赤的南辉,她端着热茶试探着开口。
“老爷消消气,大小姐自小在庄子长大,没规矩些也是正常。”
“但这一身的功夫实在是不合适,女孩子家家也合该学些琴棋书画,学功夫算怎么回事儿?”
南辉闻言,不由想起刚刚狼狈样子,面上一阵灼烫。
“哼!这个逆女,定是苏家教唆!”
他暗暗咬牙,眼底翻腾滔天恨意。
这么多年,他故意想将南纭养成废人,对她的一切都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但如今南纭长成如今模样,除了苏家还能是谁?
毕竟苏黎是苏家独女,她又只留下南纭这一个孩子,苏家自然视她如珍宝!
只是他没想到,他这个岳父都在边境十余年了,竟然还能把手插到他南府来。
教南纭这个逆女,将拳头对准她这个亲生父亲!
苏家,实在是可恨!
陈婧香观察南辉神色,见其不像说谎,缓缓放在心来。
也是,若说最恨南纭的,自当是他南辉。
他又怎么可能暗中培养南纭呢?
是她多心了。
陈
婧香小鸟依人靠在南辉胸膛,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抚摸南辉一起一伏的胸膛,看似安抚,实则挑火。
“老爷莫气,大小姐毕竟是苏家外孙女,苏家暗中培养也是应该的。”
果不其然,南辉刚刚下去的怒火,又掀了起来。
“应该什么应该!要没有老子,南纭压根儿就不会在这世上,当年我就该活活掐死她!”
陈婧香眼底溢笑,面上却诚惶诚恐。
“老爷别这么说,隔墙有耳,苏家毕竟是开国功臣,深得先帝信任,如今新帝登位,对开国老将更是重视。”
“妾身知道老爷有气,但眼下,大小姐不能流落在外呀,而且您的病……”
南辉死咬着牙床,苏家又是苏家!
这么多年,他一直受苏家钳制,哪怕他如今身居高位,却仍是摆脱不了苏家!
他好恨,要不是当年他寄人篱下,缺个机会,又怎么会成了苏家的赘婿!
好不容易摆脱了苏黎那个贱人,如今又来了个南纭。
很好,无论是苏家,还是南纭,他早晚会彻底除了他们!
但眼下,南纭必须回到丞相府。
不仅为了堵旁人的嘴,更重要的是他的病需要至亲的心头血。
南纭正合适!
“委屈你一下,把这个逆女抓回来。”南辉说着露出几分宠溺,揉了揉陈婧香的头,
“这些年辛苦你了,一个月后的选秀,我向你保证,妤儿会以嫡女之位进宫。”
陈婧香眼底一亮,但很快隐藏好情绪,钻进南辉怀里摇头推让。
“大小姐回来了,嫡女之位自然是大小姐的,将大小姐劝回来是妾身应尽之责,妾身只要能陪在老爷身边,就已经很知足了。”
“而且妤儿的病已经好了不少,可以给老爷供心头血了。”
美人在怀,柔声细语,极大的满足着南辉的虚荣心,又见她这般为自己考量,更是觉得情谊深重。
“阿香,妤儿是我们的宝贝,我怎么忍心要她的心头血?”
“放心吧,等南纭回来,从她身上取就成。”
陈婧香抬头还想说什么,却被南辉拦住。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等你将那逆女抓回来。”
……
隔天清晨,南纭从软乎乎的床榻上起身。
美美的伸个懒腰后,她才听到前院依稀有些吵杂声。
慢条斯理得穿好衣裳,她素面朝天的走了出去。
声音渐渐清晰,双方吵的不可开交。
“哪里来的贱坯子,一大清早的真是晦气!”孔兰花将陈婧香等人往外轰。
“滚滚滚,什么东西就敢来老子门前撒泼?”吴安也不甘示弱,举着锄头吓唬人。
陈婧香身边的人将她团团围住,护的好好的。
她身边的荣妈妈掐着腰和孔兰花对骂,“大胆刁民!这可是丞相夫人,尔等粗鄙之辈还敢放肆!?”
南纭听到这儿,眼底翻腾着冷意。
丞相夫人?可笑!
“什么丞相夫人,老娘只看到一个洗脚婢!”
“一身的贱骨头,真以为穿了一身华锦就能攀做贵人了,我呸!”
孔兰花嗓音嘹亮,又一身正气。
街头巷尾的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听着孔兰花的话,纷纷对着陈婧香指指点点。
陈婧香脸色难看至极,咬咬唇做出一副泫然若泣的苦情模样。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但也没有必要往我身上倒这么多的脏水,当年我绝没有对不起小姐,这些你们心知肚明。”
“今日我前来,是接大小姐回府,她毕竟是老爷的亲生血脉,就算有些小别扭也合该回南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