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最后的一句话让陈琮已是没有心思去责备她的不敬,眉心紧拧,“聚魂珠在何人手上?”
阿萱摇了摇头,“不知。”
她不能讲无相供出来,否则,以无相大棠国师的身份,夺走聚魂珠,定会让陈琮更加怀疑聚魂珠的作用。
而且……如若皇上插手捉拿无相,无相怕是会凶多吉少。
她想着,有舍利子在,她还是能替无相驱魔的。
无相入魔后的确手段狠辣,下手残忍,但她无法将这些事都怪在入魔前的无相身上。
可她这样的回答也引起了陈琮的怀疑,“不知?你与煜儿皆是武艺高强,如何会被何人夺走了聚魂珠也不知?”
阿萱也早已想好了说辞,“当时王爷命悬一线,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王爷的身上,并未留意有人靠近了聚魂珠。”
这样的说法,显然不能说服陈琮,但方才才被阿萱指责了一通儿女情薄,眼下又怀疑阿萱为了梁煜而顾不上聚魂珠的话,只怕又得被指责一顿‘夫妻情薄’
陈琮想了想,还是忍了。
只道,“此事,朕定会严查,倘若被朕发现你在骗朕……”
余下的话陈琮没说,而阿萱也很自然地接过了,“欺君之罪乃是重罪,儿臣不敢。”
陈琮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一时间确定不了她到底是不敢还是不怕。
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回了桌案前坐下,瞥了阿萱一眼,方道,“起来吧。”
阿萱这才站起身来,谢了恩。
就听陈琮问道,“念念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若是旁人问起这个问题来,阿萱会觉得好笑。
因为她刚刚才说过梁煜用性命拼来的聚魂珠是用来救念念的,如若不严重,何须拼命?
可这话是陈琮问的,只能证明陈琮是在试探。
于是,阿萱认真回答,“念念是得了梦魇之症,若没有聚魂珠,便会每晚都被梦魇折磨。”
闻言,陈琮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梦魇二字,听上去像是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做噩梦而已。
可,如若每晚都做噩梦,都睡不好,那便是他也撑不住多久,更何况还是念念这样小的孩子。
眉心微拧,便是问道,“琼华连夜带念念进宫,就是因为梦魇?”
阿萱微微点了点头,“母妃礼佛多年,为人和善沉稳,在她身边念念会觉得心情平静,梦魇之症会好很多。”
阿萱不想把事情说得过于玄乎,虽然这件事的确很玄乎。
她的重生,念念梦魇的原因,几乎都快成了鬼神之说。
旁的,她倒也不怕,就怕有人会利用这一切,将她跟念念形容成是妖魔。
到时候,就算念念的梦魇之症治好,也逃不过被烧死的命运。
而她这番话倒是没有惹陈琮怀疑。
这些年淑贵妃几乎是天一亮就开始跪在佛前诵经,十多年来,抄写的佛经连一个藏书阁都快装不下了,而成日礼佛也将淑贵妃的性子养得很好。
所以,阿萱说念念在淑贵妃身边会变得平静,他是相信的。
当下便是眉心微拧,问道,“那你觉得,有谁会盗走了聚魂珠?”
阿萱担心会引起大棠与陈国的战争,不敢将无相的名字说出来,只道,“我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聚魂珠之事,不过,当日琼华公主就在我身边,可以肯定不是她偷走了聚魂珠。”
所以,说了等于没说。
只是排除了琼华公主的嫌疑而已。
陈琮不禁心中感叹这个女人果然奸诈,面上却是没说什么,“既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
回?
阿萱可不会轻易回去。
她无端被叫来此处,当然得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捅她的刀子。
于是,看向皇上,很是严肃地问道,“父皇可知,还有什么人知道聚魂珠的事?”
陈琮明白她的意思,却没回答,只道,“此事,朕会细查的。”
阿萱可不好糊弄,接着问道,“是谁告诉父皇聚魂珠的事?儿臣觉得此人心术不正,挑拨大棠与陈国的关系也就罢了,眼下更是挑拨了父皇与殿下的父子之情,殿下流落在外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回来父皇的身边,父皇万万不能让贼人得逞啊!”
她一番‘情真意切’,陈琮又如何能看不出来呢?
当下却也只是摆了摆手,“朕心中有数,煜儿身子虚弱,朕一会儿命人送些大补的药材去府上,你先回吧!”
“儿臣谢父皇恩典。”阿萱这才行了礼,转身离去。
却是特意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淑贵妃那。
她来时,念念正在淑贵妃的教导下读书,见到阿萱,念念很是高兴,立刻扑了过来,“娘亲!”
阿萱也回抱住念念,左手不着痕迹地给念念搭了脉,确定她无事,这才道,“念念在祖母这儿,有没有乖啊?”
念念重重点了点头,淑贵妃也上前来道,“念念很乖,很听话,你放心就是。”
阿萱给淑贵妃行了礼,这才轻柔笑道,“母妃放心,殿下也没事,只要好好休息便可痊愈。”
淑贵妃其实没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