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吐出的鲜血,梁煜一时有些慌。
并非是因为自己吐血而慌,毕竟自当初知道阿萱前世之死后起,他吐血的次数已不在少数,而且越来越频繁。
他是担心被阿萱或是念念瞧见才慌。
自怀中取出帕子,慌忙擦去嘴角的血,又将被溅到了鲜血的军务都收了起来。
等着一切刚做完,阿萱便掀开了帘帐进了来。
手中拿着从军医那儿讨来的针灸包,视线扫过梁煜的衣领处,没说话,自顾自上前,将针灸包摊开,“还请王爷坐好。”
梁煜生怕阿萱发现了端倪,便意外听话地上前坐落。
“伸手。”
梁煜乖巧伸手。
阿萱终于如愿搭上了梁煜的脉搏。
先前念念说过,她摸不到梁煜的脉,而今日阿萱却发现,梁煜的脉象还是能摸到的。
只是过于细,以至于念念这样的初学者并不能摸仔细。
从梁煜的脉象上来看,梁煜的情况比起楚老阁主而言算是好多了,至少他的经脉还未完全受损,可若不及时干预,梁煜怕是真活不过四十的。
还有梁煜的眼睛,是因着内力的反噬,以及过度的情绪波动才会如此。
甚至于,梁煜的内力会将其身体反噬成如今这副样子,也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
莫名,阿萱想到了那日在将军府前,梁煜求着她跟他回去的模样。
那时的梁煜,眼睛定然还是能瞧得见的,身体定然也没有出现大的状况。
他身体如今的破败,是不是就是那次导致的?
阿萱眉头微蹙,心中荡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很是难受。
纵然知道,这不是她的错。
哪怕再来一遍,她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依旧难受。
眼看着阿萱的脸色不佳,梁煜声音微沉,安抚着,“本王的身子本王自己心里有数,公孙夫人不必过于介怀。”
阿萱这才收回了手,看向梁煜,“看来王爷对我的医术并不信任。”
闻言,梁煜一愣。
还不等他开口,阿萱便接着道,“能治,只要王爷能配合我,您的眼睛就能恢复,受损的经脉也能恢复。”
眼见着阿萱如此自信满满,梁煜却是有些将信将疑,“可无月阁历任阁主从未有人能活过四十……”
“楚老阁主今年五十有余。”阿萱淡淡开口,打断了梁煜的话,“更何况,他们没有遇到我。”
阿萱全程面无表情。
她将针灸包摊开,这才道,“王爷莫要乱动,会有些痛。”
说罢,她便绕到梁煜的背后,取出一根银针,扎进了梁煜的背脊。
待阿萱施完针出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色都已经黑了。
赵哲抱着念念守在外头,他是听闻了梁煜肯让阿萱医治的消息,才这般焦急地守着的。
见到阿萱,赵哲忙上前来问道,“阿萱,王爷的情况如何?”
“刚施过针,王爷眼下正在休憩。念念今日得跟娘睡,不要打扰到你爹,知道了吗?”
念念重重点了点头,却是下意识地往营帐里看了一眼,心里有几分担忧。
是夜。
阿萱哄睡了念念,自己却全然没有半点睡意。
脑海中全是当初无相给她的那两本古籍医书。
上一世,她将那两本医书都参透了,如今更是能倒背如流。
只是,她已经将那两本医书都在心中默默背了一遍,却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先前在梁煜面前所说的那些豪言壮语,都是假的。
梁煜的情况,比她所想的还要复杂。
如今,她只能用银针勉强安抚梁煜体内的内力,再喂其能治疗内伤的药加以辅助。
可这一切只是拖延时间的一个办法而已,要想彻底治好梁煜,几乎没有可能。
至少,那两本古籍里并未有只字片语告诉她该怎么做。
为今之计,她只能暂且安抚住梁煜体内极其容易暴动的内力,再研读一些旁的医书,看看有没有解决之法。
可寻常的医书肯定不行,阿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写一封书信回京。
红微收到那封书信时,已是十日之后。
信上说明了梁煜如今的情况,也特意交代了红微要等无相正常时再询问。
红微看了书信一眼,又看了远处正辅佐着皇上处理奏折的无相一眼,眉头微微一挑。
自那日被她甩了一个巴掌后,无相瞧着一直很正常,但不知何故,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正想着,远处无相忽然抬眸看了过来,双眸似是清澈,可红微却仍是忍不住心头一惊。
但见无相微微一笑过后便继续与皇上说着什么,皇上听得极其认真,时不时点头,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等堆在桌案上的奏折都处理完,时候已是不早了。
时雨带着小皇帝下去休息,而无相也朝着红微走了过来,“施主方才一直在看贫僧,可是有事要问?”
面对如此温文儒雅的无相,时雨心中却是莫名有一股惧意,但她却装作坦然,道,“确实有事想问,不知大师可知道这世上还有哪些医书能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