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阿萱一言不发。
脑海中一直在想着今日与太后的那番对话。
特别是那句,“哀家想要的东西,向来都能得到手。”
不得不让阿萱怀疑,太后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全都是她一手操控的。
若真是如此,那只怕当初勾结无月阁刺杀了先皇的人不是宛太妃还是太后!
一想到这儿,阿萱心中便不由得浮起一丝寒意。
不止一个人跟她说过,太后不简单,但太后与皇上向来伉俪情深,以至于阿萱并未将此事往太后那边想。
但如今,这怀疑的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很快就已经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若,与无月阁勾结的人真是太后,那就可以解释为何无月阁的人会杀了宛太妃,因为,是太后指使的!
不对!
她记得当初红微说过,杀了宛太妃的人招式身手与她差不多。
粱煜曾与太后有过一段感情,会不会教过太后武艺?
那,杀了宛太妃的人是太后?
当初差点杀了刘昌的人也是太后?
那日在王府,给刘昌的药里下毒的人,应该也是太后!
想到这儿,阿萱的目光不由地看向了粱煜。
那日她分明问过粱煜太后可曾离开过他的视线,粱煜那番回答,如今想来倒是有些包庇太后的意思。
就如同今日他包庇太后一样!
等想明白了这一切,阿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那满是嘲讽的笑声回荡在这不大的马车里,更添了几分冷意。
粱煜原本正在闭目养神,此刻听到阿萱的笑,不禁抬眸看了过来,“笑什么?”
“我在笑,宛太妃活着的时候,王爷一心包庇宛太妃,如今宛太妃死了,王爷包庇的人居然又变成了太后。”阿萱的视线看着车帘外,如今的她,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粱煜眉心微拧,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当初护着宛太妃是因为禹王,如今包庇太后,是为了大棠百姓。
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非黑即白的,他如今要做的,是做对大棠有利的决策。
粱煜没应声,但阿萱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也是,我一个替代品都能受到王爷这么多年的庇护,如今正主在那儿,王爷自然是要竭尽全力护着的。呵。”
又是一声冷笑。
但这次嘲讽的人,是她自己。
阿萱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两世活得有够蠢的。
上一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个替代品,不知道粱煜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人。
而这一世,她抛开一切嫁给了他,以为可以天长地久,最终却发现自己可笑至极!
蠢!
真的蠢!
她的一颗真心当真是贱到了尘埃里,所以才会由得粱煜随意践踏!
可,为什么是她?
这天底下的佳偶良缘那么多,为何偏偏是她落到这步田地!
她的真心,为何这般低贱!
鼻尖一阵强烈的酸涩传来,紧接着,眼眶一阵温热。
阿萱知道自己是要哭了。
于是,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企图将那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吸回去。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忍住了。
只是那吸鼻子的动静太大,这一方小小的马车内,粱煜不可能没有听到。
当下,眉心一拧。
心中一股异样的感觉挥之不去。
以至于,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
但,话才出口,就被阿萱打断了。
“王爷该不会以为我哭了吧?”阿萱转过头来看着他,眼泪已经被逼了回去,那双眼虽然透着红,但更多的却是冷漠。
她看着他,冷声一笑,“我就算是哭,也是为我自己不值而已,跟王爷你没有半点干系。”
那股子异样,瞬间被击碎得一干二净。
粱煜一双眸子透出几分森冷,“你的眼泪跟本王没有半点干系,那宗人府的三个人,不知可否与本王有关?”
闻言,阿萱的脸色不由的一变。
“你什么意思?”
粱煜微扬下巴,神色无比高傲,“只要你肯开口求本王,那三个人,本王替你救。”
他要的,是她服软。
显然他也不愿一直与她这样针锋相对下去。
却不料,阿萱冷声一笑,“王爷是疯了吧?宗人府里头的那三个人与我非亲非故,我何必为了他们放下身段?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想要用那三个人的性命来抵?你在发什么梦?”
看着阿萱的样子,粱煜的眼底却浮现了一抹兴致,嘴角也不禁勾起几分淡笑,“如此说来,爱妃并不在意那三人的死活?”
“在意的人越多,软肋也就越多。”阿萱淡漠地看着粱煜,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无情,“我不需要拥有那么多软肋好叫你来拿捏我。”
粱煜冷笑了一声,“爱妃不在意就好。免得回头见到那三人的项上人头心中不快。”
言下之意,时雨等人是死定了。
阿萱送了粱煜一记白眼,而后看向了马车外,神色依旧淡漠,可内心却已是翻江倒海。
难不成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