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煜接过药方,眉头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这字迹,果然与阿萱的一模一样!
看着粱煜的脸色,皇后不禁问道,“王爷,这字迹可是阿萱的?”
阿萱也紧盯着粱煜,等着粱煜的答案。
就见粱煜抬眸看向她,这才道,“字迹的确与阿萱的很像。”
他说很像,并未说就是。
也就是说,粱煜并未因此就给阿萱定了罪。
皇后的眼底浮起了几分深意,而一旁的公孙羽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妥,“可若真是阿萱干的,她何必如此明目张胆?”
这不是摆明了留下罪证让人抓她吗?
却听那御医道,“或许,这就是阿萱姑娘的心思,特意露出巨大的破绽来,让人觉得她不会蠢到做这样的事。”
闻言,几人都忍不住看那御医,只见御医说了话便忙低下头。
但,这话不是全无道理。
皇后冷哼了一声,却是看向粱煜,“王爷,咱们都是受过禹王大恩的,当初你将宛妃带回来的时候,本宫问过你,你却什么都没说,今日,本宫再问你一遍,宛妃断臂,痴傻,可是阿萱做的?”
粱煜眸色微沉,还未说话,便听阿萱开了口,“是我做的,我做过的,我承认,我没做过的,皇后也别想栽在我身上!”
“本宫栽在你身上?”皇后好似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般,瞪大了双眼,“如今这人证物证可都指着你!”
闻言,阿萱也沉默了。
没错,人证物证,都指着她。
这人证倒还好说,那物证……
从粱煜的表情上来看,那上头的字迹果然与她的一模一样。
可,她并没有写过那样的药方,定是有人伪造。
只眼下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罢了。
就在这时,宛妃忽然从屋里冲了出来。
见到阿萱,她便好似是疯了一般,左手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便要刺向阿萱。
但,被粱煜拦住了,“你做什么?”
“啊!啊!”宛妃情绪异常激动,长大了嘴,却也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看来的确是已经被毒哑了。
可饶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众人都还是可以看出她想要做什么。
她想要杀了阿萱,用她左手的簪子。
在她看来,阿萱害得她毁了容,害得她断了一臂,害得她成了哑巴,她今日非杀了阿萱不可。
哪怕是被粱煜拦着,宛妃都还是拼了命似得朝着阿萱冲来,嘴里一直‘啊啊’地喊着,整个人近乎疯狂。
是啊,好好的一个大棠第一美人儿,如今却落到了毁容,残疾的地步,往后的日子还得在这一方小小的冷宫里过活,哪怕皇后不会亏待她,吃穿不愁,可冷宫到底是冷宫。
她这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换做任何人,只怕都得会疯吧!
不知为何,饶是这会儿仍旧被冤着,阿萱嘴角还是忍不住勾起了笑。
疯吧!
生不如死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而阿萱的笑无疑更加刺激了宛妃,她整个人更加癫狂,拼了命的叫着,手中的发簪疯狂飞舞,像是恨不得用手里的簪子将阿萱的喉咙都给扎烂了一般。
却是忽然间,一阵血光闪过。
宛妃手中的发簪划破了粱煜俊朗的面颊。
鲜血溅到了宛妃的眼睛上,也终于让疯癫之下的宛妃暂时冷静了下来。
皇后见状,满是喝道,“还不快些给王爷治伤!来人,扶宛妃回去休息,将罪人阿萱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是!”
侍卫应声,这就将阿萱架起,带了下去。
而御医也慌忙上前为粱煜医治。
御医给粱煜上了药,这才道,“王爷放心,宛妃娘娘的发簪并不锋利,伤口也不深,过两日便可痊愈,应当不会留疤。”
粱煜淡淡‘恩’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却听得屋内宛妃的叫喊声源源不断地传来。
是痛苦,是哀嚎,也是绝望。
当日,他将宛妃带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宛妃日后将要面对什么。
心中自然是难受的。
难受于他没有遵守与禹王的约定,没有照顾好禹王唯一的女儿。
而如今,哪怕是皇后跟公孙羽都在屋内安抚着宛妃,好似也依旧无法使其平静下来。
一阵清风拂过,却未能抚开他眉心的结。
粱煜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才起身,朝着宛妃的屋里行去。
宛妃正发着脾气,屋里的东西都被摔了满地。
饶是此刻,她手中还拿着一个烛台,以至于皇后跟公孙羽都不敢轻易靠近,生怕刺激了她,令得她又做出什么事儿来。
却只听那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命令式的口吻,“紫瑜,把东西放下。”
方才还情绪甚是激动的宛妃猛然愣住,看向粱煜。
见他脸上的伤,眼圈不自觉的一红,而后丢了烛台便是朝着粱煜跑了过来,一头钻进了粱煜的怀里。
仅剩的左手死死拽着粱煜的衣襟,整个人都哭到颤抖。
而粱煜胸前的衣衫也很快就被宛妃的泪水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