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张满是嘲讽的脸,粱煜不禁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没心没肺的人?
他方才是如何威胁紫瑜的,她都没有听到是不是?
他明明看出了她并非是有癔症,却还是说了‘医者不自医’来替她开脱。
为何?
难道是为了紫瑜而不是为了她?
一双眸子,沉如深潭。
他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咬着牙开口,“本王有时候是真的很想将你的心剖出来看看。”
说罢,再不理她,转身离去。
看着粱煜的背影,阿萱的心也是乱成了一团麻。
她当然知道,对比上一世,粱煜在她跟紫瑜郡主之间已经渐渐偏向了她。
可,她没有失忆,她也做不到一切都没发生过。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与他过多纠缠?
粱煜离开不久,红微便跟着德贵妃一块儿回来了。
见到阿萱便问,“我方才见王爷一脸怒意地走了,怎么?是发现咱们骗人了?”
“骗人?”德贵妃一脸迷茫。
阿萱上前,扶着德贵妃往屋里走,“我没癔症,是红微瞎说的。”
德贵妃闻言好一通吃惊,“那,你不是欺……”
欺君二字,她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
阿萱扶着德贵妃坐下,伸手为德贵妃搭脉,这才道,“放心,我可以说这是心病,光靠脉象诊不出来。”
所以,她可以很好的伪装,哪怕是宫里的御医都来看一遍,她都有信心让他们得出她想要的结果。
闻言,德贵妃方才放下心来,“你们反应也太快了,若换成是我,今日只有吃哑巴亏的份儿!”
而如今,阿萱不但打了人,还全身而退,当真是解气。
阿萱收回了手,看着德贵妃,淡淡一笑,“先不说我了,倒是你,这段时间感觉如何?”
德贵妃闻言,不由的露出几分欣喜的笑意,“挺好的,你开的药方我都有在吃,我宫里的膳食也很不错,你没瞧见,我最近都胖了!”
德贵妃的脸色,身形,的确瞧着比之前健康了不少。
阿萱也算是放下心来,“那我再给你开副方子,你按时吃,再有一个月,也该生了,在坚持坚持就好了。”
闻言,德贵妃欣然应下,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那,下个月的春猎,我能去吗?”
大棠每年二月十五会有春猎,寓意大棠新的一年也能够风调雨顺,所向披靡。
能参加春猎的一般都是颇得皇上青睐的朝臣,当然,后宫的妃子也以能跟随皇上去春猎为荣。
可……阿萱眉头微拧,“你滑过两次胎,身子亏损得厉害,如今虽然瞧着没什么大事,但之前终究是伤了根本,小心为上,还是不要去的好。”
说着,阿萱又安慰道,“再者,你若安然诞下皇子,母凭子贵,又何须去什么春猎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我需要。”德贵妃眉头紧锁,“我父亲那边还是想往宫里塞人,紫瑜郡主如今又成了宛妃,我,我简直是腹背受敌。”
所以,她需要这个机会。
好让宰相知道,她深受皇上宠爱,她值得被寄托希望。
看得出,德贵妃对此很是焦虑。
阿萱只得无奈轻叹,“好,我知道了,那你答应我,春猎场上不得乱走,安安分分地坐着!”
“恩!”德贵妃很是欣喜,重重点了点头。
回府的路上,阿萱同红微大致说了德贵妃的处境。
红微很是感慨,“那宰相也真是,都是自己的女儿,何故这般区别对待?德贵妃真是可怜。”
阿萱脑海中却是不由得想起那前世种种。
前世那些人的结局,这一世似乎都没什么改变。
但无相说过人定胜天。
所以她会用尽自己的全力保护德贵妃跟她腹中的孩子。
就在这时,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阿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掀开了车帘一看,竟是刘昌。
此刻他正带队在街上搜查着什么,见到萱府的马车,刘昌也是迎了上来,“统领!”
阿萱应了声,眉心微拧,“你这是在做什么?”
“金羽卫方才收到消息,说卢家的人丢了几个。正带弟兄们找呢!”
卢家,就是前几日被抄家流匪的卢尚书家。
“这都离京好几日了,怎么就丢了?”
刘昌不甚在意,“这谁知道呢!京内寻一圈,若是寻不到人,那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该被问罪的,也不是他们。
阿萱点了点头,“那就辛苦弟兄们了。”
说罢,便将车帘放下,马车也继续往府里而去。
路上,红微还想说什么,却被阿萱拦下了。
直到,二人在府外下车,马车从后院驶入府中,车夫将车内清扫了一番,又喂了马,这才离去。
马厩里四下无人。
却听‘砰’的一声闷响,不算太重,连吃草的马儿都未曾在意。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马车底下钻了出来,只是,还未站起身,阿萱跟红微已是站在了她的面前。
“咦,这位不是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