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越说越来劲,“王爷,您说阿萱姑娘可是放不下面子来?要不,王爷去将她接回来?”
“黎叔。”粱煜接过管家黎叔手中的热茶,终于是开了口,“她差点杀了本王。”
声音淡淡,却是在提醒。
可,提醒的是管家,还是他自己,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管家明白粱煜的意思,便也只能无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他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我是看着你们两个长大的,阿萱那丫头闹是闹了些,却从未有过什么坏心思。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粱煜看着杯中那慢慢飘动的茶叶,也是想不明白。
是啊,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翌日。
紫瑜郡主失踪了。
还未下朝,仲府的下人便在宫外急匆匆地禀报此事。
皇上震怒,勒令金羽卫即刻查清郡主的下落。
可,金羽卫的副统领刘昌竟也急匆匆地进了宫。
御书房内,刘昌一脸慌张,“皇上,萱统领失踪了!”
粱煜的神色骤然冷冽下来。
就听公孙羽问道,“怎么回事?”
刘昌却只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来,“方才萱统领的丫鬟萋萋来找属下,说今早便未见萱统领起身,进屋查看之时,只在床上发现这一封书信。”
刘昌将书信呈上。
皇上打开一看,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简直胆大包天!”
他将书信拍在了桌案上。
公孙羽便立即接过,看后也是面色凝重。
而后,便将信递给了粱煜。
粱煜阴冷着一张脸。
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却并没有半点讶异之色。
他早就猜到了。
紫瑜郡主与阿萱同时失踪,对方的目标,只可能是他跟公孙羽。
信上说了,今日午时,让他跟公孙羽前往京外五里的报恩寺,否则就会杀了阿萱跟紫瑜。
“那报恩寺属下知道在何处,早就没了香火,是个破庙。”
刘昌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把本事那样大的萱统领都给掳走了。
公孙羽眉心紧拧,“定在午时,对方应该是不想给我们太多的时间准备。”
皇上也表示了担忧,“能同时在太傅府掳走紫瑜,又掳走萱统领,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你们二人有何打算?”
粱煜慢条斯理地将信纸叠好,上前放在了皇上的书桌上,声音淡淡,“此时出发,应该来得及。”
“此时就出发?”皇上有些不放心,“不需要准备准备?若不然,金羽卫也跟着?”
“不必。”粱煜冷声回应,“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做再多的准备都是徒劳。”
如今最重要的,应该是立刻赶到那间破庙才对。
“不行!金羽卫必须去!”刘昌提出异议,“统领被抓,我们金羽卫怎么能够坐视不理?”
粱煜幽深的眸子淡淡瞥了刘昌一眼,“随意。”
刘昌这才松了口气。
可见皇上还是一副神色担忧的样子,便是忍不住劝道,“皇上莫要担心,郡主是与我们统领一并被抓的,有统领在,郡主定然是安全的。”
话音落下,这御书房内的其余三个人却都纷纷看向他,像看一个傻子。
紫瑜与阿萱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安全的呢?
他们一个比一个清楚。
紫瑜与阿萱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
而此时,京外五里的报恩寺内,阿萱缓缓睁开眼,还未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便觉得太阳穴一阵胀痛传来,迫得她又不得不闭上了眼。
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
这里显然不是她的房间,鼻尖传来的木头腐朽的气息证明,她眼下是在一间破屋子里。
刚才一睁眼,她似乎还看到了佛像,那这儿就应该是间破庙。
昨夜她虽喝多了酒,可也没到会宿醉的程度,所以此时太阳穴的胀痛应该是吸入了大量迷药的缘故。
应该是有什么人,趁着她熟睡,往她的屋子里下了迷药。
她那府邸,拢共没有多少人,会被人轻易闯入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她不知道自己被迷晕了多久,但京城附近的破庙她倒是知道一间的。
报恩寺。
传闻当年有一书生进京赶考,曾在这寺中休憩,得了寺庙主持的吉言。
他一心以为自己有佛运加身,必然能高中,结果名落孙山。
一气之下,竟是趁夜带着刀来将报恩寺上下五十多位僧人砍死了,还在寺庙内各处都埋了火油,要将这报恩寺彻底毁了。
好在一个小和尚机灵,逃了出去,喊了人来才将那书生给抓了。
但,从此之后,这报恩寺便没了香火,而这寺内的火油也从未被人找到。
阿萱深吸了一口气。
待适应了太阳穴的胀痛,她才又缓缓睁开了眼。
果然是间破庙。
阳光透过破败的屋顶照进来,斑驳不堪,满地狼藉。
阿萱的手脚都被手指粗细的麻绳捆着,难以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