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羽浑身都僵硬着,哪怕此刻被粱煜接住,他竟然还保持着方才坐在城墙上的姿势。
这种情况,饶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不对头。
粱煜当即安排了马车,将公孙羽送回了府。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公孙羽方才悠然转醒。
见阿萱正守在他床边,面上不免露出几分惊讶,“是你救了我?”
“是粱煜。”阿萱淡淡开口,眉心隐隐皱着。
闻言,公孙羽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只是撑着身子坐起,而后对着阿萱温柔一笑,“是不是吓坏了?老毛病了,每隔三个月就会复发一次……”
“是中毒。”
阿萱打断了公孙羽的话。
她方才给公孙羽搭过脉,根本不是什么老毛病,而是中毒所致。
公孙羽眉头一拧,“中毒?”
“恩。”阿萱耐心解释着,“是一种慢性毒,若非积年累月,绝不会造成你如今的症状。不如公孙将军好好想一想,谁能有那个本事对你下毒?”
这种毒,很可能是加在他的吃食中,也有可能是下在他的贴身衣物上。
又或者是熏香,甚至是洗澡水。
但不管是那种方法,下毒者必定是能与公孙羽时常接触,且无比信任之人。
这样的人选,应该不难想。
只是,公孙羽的神情依旧很平静。
以至于,阿萱忍不住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寻遍的大夫却无可医,不止我,就连底下的将士们都已有了几分猜测。”
毕竟,他病发时的状态那般诡异。
看着公孙羽那染着一抹苦笑的脸,阿萱忽然歪了歪脑袋,勾唇一笑,“公孙将军好算计。”
闻言,公孙羽看向阿萱,满脸压抑,“小萱萱何出此言?”
“紫瑜郡主离京不过两个月,公孙将军就能从南边赶过来,可见对于京内的消息,你格外灵通。所以,你知道我的医术比起寻常的大夫来都要高明些许。千里迢迢而来,接紫瑜郡主回京是假,想要我出手救你才是真。”
公孙羽一脸讶异,“小萱萱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我可是差点就死掉了。”
“那是因为,你知道粱煜就在附近。”阿萱神色淡漠,看着公孙羽,眼神好似已经将他彻底看穿了。
公孙羽这才皱了眉,沉默一会儿方才又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小萱萱。”
阿萱翻了个白眼。
倒也不是她有多聪明,只是,既然是能与粱煜相提并论的男人,绝不会蠢到被人下了这么久的毒都发现不了。
她不过是用猜测粱煜的心思,去猜测了公孙羽而已。
“公孙将军倒也不必这般算计,你乃我朝战功赫赫的大将,只要你开口,末将不敢不救。”
言语间的讽刺,自然公孙羽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小萱萱这样说话,可就是伤我的心了。”公孙羽一脸受伤害的模样,“虽说一开始的确是冲着你的医术来的,可我并没有想要算计你。若不是你将我毒哑,逼得我用内力祛毒,我也不至于这般快就发了病。都还没到三个月呢!”
他原本,是想好好跟她说的。
并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方式让她发现他中了毒。
阿萱瞪了公孙羽一眼,可他说的这番话的确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今日他会在城墙之上突然发作,差点命丧黄泉,是因为她。
于是,淡淡道,“毒我能解,但研制解药尚需时日,你的毒,既然是身边亲近之人所下,那你擅离职守之事,恐怕也瞒不了太久。所以,公孙将军是准备待在这儿等解药,还是回去?”
公孙羽看着阿萱,眸间透着几分惊奇,“小萱萱这是担心粱煜吃醋,所以急着赶我走?”
“……”
阿萱眉间一拧。
他在说什么鬼话?
眼见着阿萱一脸不承认的样子,公孙羽却是笑意渐浓,“小萱萱被粱煜那贼人强吻的时候,我可是很伤心的。”
“……”这家伙看见了?!
阿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压下心中的愤怒,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只是那双眸子却透着警告,“你不去照顾你的好妹妹,跟踪我做什么?”
“小萱萱这样说,可就扎我心了,我自然是担心你才会去找你。”
可怜无辜状。
阿萱嘴角笑意不减,眸间的狠厉却是越来越浓,“你再这般与我说话,我就毒死你。”
“毒死我,恐怕小萱萱就得去南边镇守了。”
阿萱冷笑,“正好多立几件军功。”
可公孙羽却从这句话中听出了端倪。
“小萱萱为何急着立军功?你要反了粱煜?”
阿萱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居然会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她还是太小看公孙羽了。
当下便是皱了眉,只道,“总之,你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至于解药,我自会找人送去给你。”阿萱说着,便是站起身来,“赶路还是骑马吧!莫要再乱动内力,否则,毒发的间隔时间恐怕会越来越短,直到最后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她说完这话,便转身出了屋去,再不理会身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