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煜吃惊地看向此刻站在门口的人,一身男装打扮,脸上,身上都沾了不少的尘土,可见这一路行来是有多艰难。
“紫瑜?”他一时有些不敢认。
他怎么也没想到,紫瑜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做,居然会跟到了这儿来!
阿萱慌忙低头擦去了眼泪,深吸了两三口气方才将心中剧烈的情绪压了下去。
而紫瑜郡主却是嚎啕大哭,“哇……煜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哇……”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阿萱如今有病在身,她也不进来,就站在门口,哭得惨烈。
粱煜眉头紧锁,松开了阿萱,迎了上去,“你怎么这副打扮?谁送你来的?”
不等粱煜靠近,紫瑜郡主先一步扑进了粱煜的怀里,“煜哥哥,仲恩他半夜闯我府邸,我害怕,我不敢呆在京城了,我只能来找你了……”
“我一个人,雇了辆马车,可是那车夫见我是个女子好欺负,趁夜就走了!我不会赶马车,只能自己一路走来!”
“呜呜呜,我还摔了一跤,差点摔断了腿,呜呜呜,煜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紫瑜郡主哭哭啼啼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眼泪沾了粱煜一身。
粱煜却是将她推开了,“胡闹,仲恩夜闯你府邸,你可以进宫找皇上,怎么跑来我这儿!你也知你一个女子,这一路有多危险?”
“皇上将我许给仲恩,我不要跟他好了!只有煜哥哥最疼我,我只能来找煜哥哥,呜呜呜……煜哥哥,我好饿,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紫瑜郡主说得可怜巴巴,惹得粱煜连声叹气,“逐风,带郡主下去,准备些吃的。”
逐风站在一旁,领了命,对着紫瑜郡主唤道,“郡主,请。”
可,紫瑜郡主却是死死拽着粱煜的衣角,“煜哥哥不陪我去吗……”
闻言,粱煜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阿萱。
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止了哭,正默默地吃着饭,好似对这里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眉心微微一拧,他又看向紫瑜郡主,“你先过去。”
闻言,紫瑜郡主这才松开了手,却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那煜哥哥你快点过来。紫瑜等你。”
说罢,方才赶着逐风离开。
只是离开前,她的视线落在了阿萱的身上。
方才逐风说阿萱得了天花,可怎么看着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不过,那贱婢方才是在哭吗?
哼!
趁她不在就勾引煜哥哥,那贱婢还真是骚得可以!
不过,又怎么样呢?
她来了,煜哥哥就还是她的!
等紫瑜走后,粱煜便又回了桌前吃饭。
鱼腹内还有些鱼籽,他习惯性地夹起就要往阿萱的碗中送。
可,阿萱却将碗放下了,“我吃饱了。”
声音淡淡,染着几分哭后的沙哑,却是刻意扮作无所谓的模样。
粱煜只能将那鱼籽放进了自己的碗里,看了她一眼,柔声道,“逐风过会儿会送药过来,服了药就再休息会儿。”
“是。”她恭敬应着,态度很是疏离。
如此,自然是惹了粱煜不悦。
他都已经如此放低身段,如此低声下气了,她竟还是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当下便是放下了碗筷,起身就要离去。
身后,却又传来了阿萱的声音,“爷最好换身衣裳,以免郡主染病。”
粱煜脚步微顿,声音冷得厉害,“无需你操心。”
话音落下,人已是消失在营帐外。
偌大的营帐内,静逸的空气压得阿萱有些喘不过去来。
她看着粱煜碗中那只咬了一半的鱼籽,眼眸刺痛。
却是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再因为粱煜给予的一点点好,就这样失控了。
她将桌上的饭菜收拾好,将食盒放在一旁,便又继续处理起军务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气鼓鼓地掀帘而入。
“那个讨厌的女人来了!”哥舒阿依一脸怒意地走了进来,冲着阿萱道,“你知不知道?”
阿萱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由地轻笑,“我知道,可你为何要气成这幅模样?”
“我讨厌她!”哥舒阿依坐到了一旁,伸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她不留在京城做她好好的郡主,千里迢迢追过来,当真是不知羞耻!”
阿萱却是笑得更开怀了,“这种事儿如若是在你们突厥,是不是还会被赞颂?”
哥舒阿依来大棠才多久,居然已经学会了‘不知羞耻’了。
眼见着阿萱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哥舒阿依更不悦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她一来就缠着粱煜,为了她,粱煜连这些东西都不管了!”
哥舒阿依指了指桌上的军务,义愤填膺。
阿萱不再看她,视线落在手中的军务上。
眉眼淡淡,笑容清浅。
“她非要来送死,哪里还能拦着她不成?”
一句话,便是让哥舒阿依听出了不对劲。
她像是嗅到了血气的蚂蟥似的,直冲冲地冲到阿萱身边,蹲下身来,眼巴巴地看着阿萱,“你有什么计划?”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