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红色的细流从她裙摆下汩汩流出,血腥味刺痛了每个人的鼻腔。
谢允安急得爬过去,把谢琼韫扶住,此时云霜和雨露也跑进来了。
“太子妃!”
谢琼韫痛苦得紧蹙眉头,冷汗淋漓,手脚都在发抖,身下的鲜血更是越淌越多。
谢允安心痛如绞,裂目大喊:“叫大夫!快叫大夫!”
说完就抱着女儿往外跑。
大夫很快到来,但也无济于事,收了把脉的手便摇摇头。
“胎儿已经没有了,太子妃节哀。”
说完又找补了一句:“幸而月份还小,太子妃平时身体比较康健。现在小产,对太子妃身体损伤不大,好生调养,往后还会再有的。”
宁王妃顿时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来人,把本宫库房里的上好的人参血燕拿来,给太子妃补补。”
吩咐后,她又安慰谢琼韫道:“隗儿头一回当爹,莽撞了点,夫妻间有些小打小闹很正常,你别往心里去……”
耳边嘈嘈,谢琼韫却两眼麻木地望着帐顶,手在被子里死死攥成了拳。
早知如此,她当初为了那点可怜的尊严弃寿王世子选宁王世子。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太自负了些,她以为以自己的才貌,宁王世子能被她死死笼络住,却是错估了他的混账。
而这一次,她是着了许澄宁的道。
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里。
许澄宁玩弄了他们所有人。
她抛出一个传国玉玺,料准了他们会对她此举存有疑窦,却也抵挡不住玉玺的诱惑。
如果他们怀疑,迟迟不敢把玉玺拿出来用,那么即便玉玺在他们手里,许澄宁也毫无损失;
如果他们终究还是舍不得不用玉玺,那就彻底进了许澄宁的圈套。
以退为进,许澄宁看似损失了一件至关重要的物件,实则自她从许澄宁手里接过玉玺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怎么走都是错。
奸猾啊,许澄宁。
谢琼韫紧紧闭起了眼,恨毒浸透了五脏六腑。
她此生,与许澄宁势不两立!
下人报了小产,宁王世子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惊住了,看着自己的手愣愣发呆:“儿臣……不是故意的。”
一天之内,什么糟心的事都来了。
宁王泄火似的劈头盖脸骂了宁王世子一顿,又觉疲惫。
他还要解决外面的大.麻烦,谢琼韫那儿,他也没空
去理会了。
舆论一旦形成,便很难转变。是以哪怕宁王紧急采取措施,用最快的速度销榜辟谣,也只是稳住了一些州县的百姓,但关于他的恶名传说还是甚嚣尘上。
“哈哈哈,哈哈哈!”
许澄宁站在高楼上,仰天大笑,笑声奸诈得逞,活似个恶棍。
李茹和韩清元救回来了,宁王名声被她搞臭了,粮草也有了,还有大批的百姓到关鸿将军营中参军了。
一举多得,情势大好。
如果一开始,宁王能果断向京城发兵,她现在支援的就是宁王。抛开偏见与偏好,秦弗离得太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在端王、宁王间选一个主才是最合适的。
但这两位王爷实在令人失望,互相推诿,互相算计,让关家军孤军奋战,为了争权夺利,竟还算计到老百姓头上去了。
如此,那也不怪她挑破这颗脓包。老百姓即便要卷入战事,也该为国为民而战,而不是为了两个昏庸王爷的私心私利。
她刚想到这,就打了个喷嚏。
伍青是女子,要更细心些,便道:“是不是被风扑了?进屋里吧,别被冷到。”
许澄宁刮刮鼻子,笑道:“不用,肯定是
宁王在骂我,他一定恨死我了。”
云九听她这么说,便觉得保卫的人还不够多,下楼去安排了。
伍青看他走,便道:“小姐,其实你聚拢百姓,可以不用寿王世子的旗号吧。”
许澄宁道:“用他的名号更好,他本身在民间就有名望,百姓们知道他会回来,便会有盼头,有盼头才能有干劲。”
她说的是正事,但年轻娇俏的脸上还是浮起一分少女怀春的笑意。
伍青看在眼里,轻声道:“其实您就是想帮他吧?想让他回来后能更快地站稳脚跟。”
许澄宁笑:“虽然是为他,但是就大局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啊。”
伍青沉默片刻,又道:“属下是怕您会受伤害。”
许澄宁不解看她。
伍青道:“我曾经也嫁过人,十几岁的时候。我嫁的是一个耕读人家的公子,嫁过去时,他身体就不太好。因他待我温柔体贴,我便全心以报,给他洗衣做饭,打扫家舍,操持农务,一心赚钱攒钱给他治病。我嫁他三年,家中积蓄翻了五倍,可还是没有留住他。
“他离开那天,在房中与我婆母独自说了许久的话,之后便走了。我们没有孩子,我
本想好好为他守寡三年,侍奉婆母,过三年再去想以后的前程。没想头七刚过,婆母便将我逐出了家门。那时我才知道,他临终之际,把所有家底都交给了婆母,一个子也没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