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属下的不能怪主子走神,没有听到自己的效忠之言。
女统领顿了一下,道:“属下名叫伍青。”
“伍青……”许澄宁露出白牙,“很好听。”
伍青第一次面对小主子,也有点不懂她的路数,只能中规中矩:“谢主子夸奖。”
许澄宁挥挥手:“进屋说话。”
娘子军三千人,人太多,便不随他们进去,而是在空地上熟练地扎营。
看着伍青的背影落在地上,许澄宁捅捅云九,语气有点兴奋:“你觉不觉得她好漂亮?”
云九皱着脸,露出满脸不解。
其实光论相貌,伍青自然称不上闭月羞花,但身上那股飒爽的气质实在绝无仅有,许澄宁今生仅见。
许澄宁正对云九的眼盲心瞎感到扼腕,那头一个身影就咻地冲了过来。
“先生!”
利秋秋贴着她,眼神鬼鬼祟祟向后瞥。
“这姐姐是谁啊?好漂亮啊。”
“你也觉得她美是不是?”
“对对对!”
“那后面还有一群姐姐,你可以去看个够。”
利秋秋两眼放光:“我这就去!”
她倏地出现,又倏地跑了。
伍青没听到她们夸自己的话,倒是在利秋秋矫健无比的身手上留意了一会儿。
除却她们这些刻意培养起来的女子,外面这样的身法可真是少见。
她很快回神,随许澄宁进了书院。
许澄宁让她坐下,问道:“养兵花费甚多,我很好奇,你们的娘子军是怎么培养起来的?”
伍青道:“军中所有女子都是天南海北的苦命女子,走投无路,所以入了军中。我们在山中有田有地,平常除了养马耕地,便是演兵操练,一边强健体魄,一边自给自足。”
谢允伯能找到这样一块可供耕地、跑马、操演的地方,也是煞费苦心。
“小姐放心,我们虽是女子,也没有戎装盔甲,但实力一样不容小觑,可与正统军队一敌。”
许澄宁不由微笑:“我信你们。”
“我正好有一件事要做,劳烦伍统领率军跟我一起去。”
“何时?”
“明日。”
“伍青遵命!”
翌日,许澄宁便带着娘子军一起,向松照城赶赴。三千人,还全是女子,难免惹人注目,但许澄宁却觉得威风极了,往后看时,一水儿的昂扬女子,英武非凡。
路上也有好事的人出言挑衅调戏,都被娘子军利落踹飞了,其蛮力武力,都深得许澄宁的心。
初九这日,许澄宁依约来到寒玉江,身边有云九和伍青的陪同,身后不远处便是娘子军。
谢琼韫同样有备而来,她带的兵马同样不少,看到许澄宁如此,微微挑眉。
“你失约了。”
许澄宁笑出了声:“世子妃单口约定,我可没答应,旁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一肚子的阴谋算计,我怕得很。”
谢琼韫面上无波无澜,实则在偷偷打量她。
只比她小一岁的堂妹,越过了这几年,如同柳枝抽条,应春生长,比从前拔高许多。眉目如画,眼瞳黑而清澈,眉心松散无痕,脸颊秀丽饱满,既有青春的娇嫩,也有初长成的韵致极妍。
如果说,曾经在京城的时候,她是一枝含苞待放的花,那么如今她已经全然盛开,国色天香,艳色欲滴。比之曾在画上见到的韩氏文澜,还要更胜一筹。
她当初如丧家之犬被逐出京城,本以为脱去了华丽的状元外衣,她会过得悲惨,花苞未及开放便枯槁凋零成泥,再无天日可见,没想到,她看起来竟过得还不错。
情绪放在心里,谢琼韫仍端着矜贵仪态,忽听许澄宁道:“我还在京城的时候,跟你没有过任何交集,但却见过你一两回,那时你云鬓华衫,秀美如兰,举手投足俱是大家风范。当时我便想,此女面相华贵,来日必将不可估量。”
此等夸赞之言,谢琼韫的耳朵早已听出茧子来了,只当许澄宁讨好自己,便轻蔑地略一勾唇,不期许澄宁话锋一转,说道:
“可瞧你现在,老气横秋,两眼如枯井,疲态毕露,说话时,额角冒青筋,扯嘴角、紧眉头,满脸写着刻薄与戾气,看来你在宁王府日子并不好过啊,丑了好多。”
谢琼韫额角的青筋又是一跳,看向许澄宁的眼睛如火似电。
许澄宁笑道:“瞧,这下鲜活多了,不然用那么温婉贤淑的表情看着我,我还不习惯呢。”
谢琼韫面无表情:“你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许澄宁不理她:“今日来此,是来带阿茹和韩表哥回去的,你既不满我不听你的话,好,这样吧,你把阿茹和表哥带出来,只要确定他们平安无事,不掉一根头发,我就把我一名侍卫退远,如何?”
她说完,又对谢琼韫挑了挑眉:“学会了没?有舍有得,有来有往,这才是做交易的正经之道,下回,可别再痴心妄想做无本生意了。”
谢琼韫不理会她的插科打诨,略一斜眸,护卫便转身,往身后的沐江楼上一招手,片刻后,李茹和韩清元便出现在楼上,两人被绳索绑缚,脖子上架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