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
顺王惊呼,丢下笔拿了信过来,边读边点头,读完哭得稀里哗啦。
“呜呜呜,还是许澄宁好……写的都是我看得懂的话……”
她没有给顺王讲大道理,只是跟他说要小心海公公,小心那些官员,平时继续调皮任性,关于国政不要随便表态。要知道从金陵里发出来的每一道圣旨,将来都会清算到他的头上。现在没人在他身边,他要保护自己安全,另外,韩家可以信任。
顺王扭来扭去地闹:“我就说不想当皇帝嘛!”
韩清辞嘘了两声,顺王瘪嘴,对他道:“大表哥,我也有东西要给许澄宁,你帮我送出去给她,好不好?”
韩清辞点头,顺王就一蹦一跳地跑去内间,哐哐当当一阵后,再出来时,怀里抱了个颇大的百宝箱。
百宝箱有近三尺高,不像个箱子,倒像个小百宝阁。外形像阁楼似的分成几扇几层,实木镂雕,花纹十分别致。
韩清辞有些惊愕:“陛下,您要送的,就是这个?”
顺王点点头,又一拍脑门:“哎呀,万一许澄宁不会解怎么办啦?”
他把百宝箱塞给韩清辞,自己摊开一张大纸铺在地上,撅着屁股画起来。
“看,我画的你看得懂吗?”
韩清辞看着满纸的鬼画符,就是一个方形和一团乱成麻的线,昧着良心点头:“嗯,看得懂。”
“嘿嘿,那就好。”
顺王把纸叠好,一起交给韩清辞。
“信我不写了,脑子里一堆话,一写就写不出来,你把这个给她就好。”
韩清辞无奈:“是,微臣遵命。”
他左右看了一下,又把许澄宁那封信拿了回来。
顺王着急要抢,韩清辞道:“陛下,小心为上。”
顺王瘪嘴:“好吧。”
韩清辞将信重新收走,抱着百宝箱,一出门就撞见了海公公。
海公公瞧他一脸无奈,又看了看他怀里的箱子和压在手下的纸张,含笑问:“韩大人怎么了?这是……陛下让送的?”
韩清辞点了点头,向他展示了一下鬼画符,然后无声叹气离开。
海公公目送韩清辞远去,探头看见顺王正拿着信戳狐狸鼻子玩,没有什么异样。
韩家的信差离开没多久,宁王的大军便强势地往扬州攻来。将士在外,金陵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刚整合到几方兵力,准备去徐州游说宁王的高敬闻讯,气得把手拍在了廊柱上。
“昏聩啊!昏聩!”
他好不容易说服了端王与宁王一同讨伐薄元道,宁王一发兵,他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对此,端王心里却难掩激动。
宁王去攻打金陵了,这是他的好机会!
薄元道几番讨价还价,他已经答应了封他为镇国公并给他兵权的要求,想来,薄元道该满意了。
他要即刻写信给薄元道,让他跟自己一起,趁机攻克徐州!
信送过去了,薄元道很快又回了一封,道他说得很有道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宁王兵马损耗,焦头烂额之际,才是最好的攻克时机。
而且他现在被关鸿逼得紧,问端王能不能把关鸿这头先调解住。
端王闻此,耐下心来等候时机,并派人去联络关鸿。
东境的四方势力终于爆发了冲突,许澄宁没有想到,竟是宁王与顺王之间最先开始。
她心念一转。
宁王都打顺王了,薄元道没有趁此机会以清君侧、拥护新帝为名攻打两王,是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真的要以叛军之名一直打下去,直到拿到天下?
薄元道但凡是个懂权术的,都不会这么做啊?
那他究竟想怎么做?
许澄宁想半天没有头绪,索性撇下不想。
彤星从门外跑进来,手里捧了五六个水灵灵的棠梨子。
“大哥!吃!”
她踮起脚,往许澄宁嘴里塞了一个。
许澄宁咬着嘴里的脆甜,轻轻抚摸她的头:“有没有给你二哥送啊?还有清悦姐姐、云叔和头叔哦。”
彤星低头,掰着手指头认真地说:“清悦姐姐给了,云叔给了,头叔也给了……二哥,他在树上摘果子!”
许澄宁有些意外:“和谁啊?”
“和、和……周宇哥哥!”
真难得啊,带出来这几年,她明里暗里引导了这么久,总算灿星愿意交朋友了。
许澄宁又欣慰又兴奋,牵着彤星的手道:“走,我们出去看他们怎么摘果子!”
彤星摇头摆手拉着她往外走。
棠梨树在不远处一个小山丘下,那儿除了棠梨还有几棵栗子树。
许澄宁到的时候,看见高高的树杈上猴儿似的攀着两个一般大的小伙子,他们赤脚站在树枝上,把身子扭成了蛇,灵活地摘棠梨子。
树下有好几个书院里的小姑娘,她们撑开花花绿绿的裙摆在底下接着果子。
独有一人画风不同。
利秋秋叉着腰,一条腿踩在木桩子上,像个土匪似的往上吆喝:
“慢死了慢死了!你们这么摘要摘到什么时候?都下来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