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终于抵达宝平县。
秦弗的手下也刚好到来,催他回去了。
在天坑隘口处,许澄宁依依不舍地揪着他的袖子:“要走了吗?能不能吃过饭再走?”
秦弗看着她目光温柔:“不了,那边紧急,我不可离开太久。”
不能离开太久但他还是离开了,就为了安全把她接回来。
正要作别,却见李少威的身影在隘口出现。
“阿澄!”
他跑过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却在看到秦弗的那一刻戛然止住。
“世子殿下?”
他很快反应过来,敛袖行礼:“下官拜见世子殿下。”
秦弗顿了顿:“免礼。”
昔日的斯文青年,如今眉目间也多了几分刚毅,越发成熟。
但佳人满满的心意还搁在自己心口呢,秦弗底气十足,面对李少威丝毫不觉危机。
李少威问候过秦弗,便看向许澄宁,目光带着隐晦的缱绻。
“阿澄,我听说你们回来了,就来迎你们。”
阿澄?
秦弗左耳朵竖了起来。
许澄宁坦然而笑:“多谢少威兄。”
韩策道:“宁儿这一走便是半年,彤星和阿茹该想你了。”
宁儿?
秦弗右耳朵也竖了起来。
他之前竟没有留意到。
“我们这就回了。”
许澄宁说完,转头去看秦弗,发现他抿嘴深思的样子。
“怎么啦?”
秦弗回神:“我看着你进去,我再走。”
许澄宁摇头:“我看着你走。”
李少威愕然看着他们。
秦弗看他一眼,然后道:“好,那我走了。”
“路上要小心。”
“我会的,”他顿了顿,道,“宁宁。”
宁宁?
许澄宁愣住,却见他已倾身过来,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拥了一拥,然后利落转身,翻身上马。
许澄宁目送他离去,久久不能回神。
“阿澄……”
李少威神色复杂,满腹酸楚。
许澄宁刚跟秦弗告别,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倒是招呼着许灿星回家。
天坑的隘口,筑起了两扇厚重高大的城门,大路又宽又阔,人流来往穿梭,马子、驴子驮着货物拉着车,进进出出。
进城门之后,人更多了,一改从前冷冷清清的样子。
到了县城才发现,县城扩大了一大圈,街道被修整过,焕然一新,两边多了药铺、粮店、布匹行、客栈、酒馆等等店铺,县民们来往穿梭,一个个忙忙碌碌,脸上却洋溢着喜悦的朝气。
许澄宁几乎认不出了,这还是原来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小山城吗?
“少威兄,宝平县变化这么大了!”
李少威回神,扯出一抹笑来。
“是,纸坊赚钱了,所以该添的都添置起来。
城中洋溢着一种浓郁的木浆味儿,许澄宁知道,在县城的某一处,有一座造纸造得热火朝天的纸坊,造出的每一张纸,都是宝平县百姓的口粮。
“许先生!你回来了!”
有辛勤劳作的县民偶然抬头,看见了她,惊喜喊道,顿时惊起一个个埋头苦干的人。
“啊!许先生回来了!”
“许先生可算回来了!我家孩子可想你想疯了!”
“我们也想许先生呢!”有人热情地跑过来,“许先生,多亏了你啊,又是修路又是建纸坊,原先我们还不懂为什么,现在我们都赚钱了,县里有米有面有钱银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过冬没粮了!”
“没粮了也不要紧啊,咱有路还有马车了!再远也能给买回来!许先生,真要多谢你,现在有个头疼脑热的,可算有地方求医了!”
“是啊,许先生,晚上来我家吃饭啊!”
“不行,来我家,你做饭不好吃!”
“去!我来……”
许澄宁被他们热热闹闹的叽喳声淹没,哭笑不得,但也由衷感到高兴。
“多谢父老乡亲们,离家多时,见到大家很是高兴,我先回家看看家人,然后再来与你们说话。”
众人笑眯眯的:“应该的应该的,许先生快家去,也免了小彤星哭鼻子了!”
许澄宁辞别了街上热心的县民,跟许灿星和韩策一起回去。
路过纸坊,她看见一道娇小的杏色身影在纸坊门口,在一包包地查验造好的纸品,并对几个年长她不知几许的男女指点下令。
许澄宁悄悄走过去,在她背后大叫一声:“李掌柜!”
“啊!”
李茹吓了一跳,转眼看到是她,又惊又喜。
“南哥哥!你回来了!”
她扑上来,刚刚还像个干练大娘子,转眼又变成了那个小女孩。
许澄宁与她抱在一起,哈哈地笑,纸坊的工人也跟着乐呵呵的。
“正要回家呢,刚好看到你在这。”许澄宁笑道,此处也不是叙旧之地,“一起回吗?”
“嗯!”
李茹高兴地点头,回身道:“这包这包还有这包,都还没验,且放一边,其他的都拿到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