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许澄宁依约去了顺王府,顺手带了个木制的环锁当礼物。
能跟顺王混到一起的,多半没有正经事,吃喝玩乐随叫随到。果然一来,还是只有老伴读几个。
许澄宁看到他们,笑问:“屁股都好了,又可以出来作了?”
围场那一场刺杀,得亏死人把野兽都引走了,不然这几位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这。当爹娘的心有余悸,孩子一回家就狠揍了一顿,邱阳和邹元霸都吃了一顿竹笋爆炒肉,上官辰倒是没被打,但掉坑里的时候被竹刺扎到了,他也得养屁股。
邹元霸一脸光荣:“男子汉大丈夫,我老早就好了,比他们都快!邱阳细皮嫩肉,养了好久咧!”
邱阳委屈地瘪了瘪嘴,被邹元霸无情地嘲笑:“这点痛都受不了,真不是个男人!”
他嘿嘿笑着对许澄宁和上官辰道:“你们不知道,我去看过他,邱阳的屁股蛋子可白啦!”
邱阳骂道:“白你娘!难道你都光着屁股晒太阳,你的屁股蛋子就不白?”
“老子皮囊天生蜜色,男人味十足!”
“放屁!”
“别不承认,你就是娘们唧唧!”
娘不娘的话题,许澄宁自觉容易被误伤,没有参与进去,幸而没过一会儿,顺王也来了。
他今天穿了新衣,淡紫流光的锦衣穿在身上格外精神,脸上也笑嘻嘻的,走路大摇大摆,摇头晃脑。
“从今往后,老头子管不着我,我想不读书就不读书,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再也不用听我母妃唠叨啦!”
“喔——”
四个伴读和小良子小李子一起拍起手来。
许澄宁无奈地笑。看来就算在围场里她没对他说那番话,顺王还是会照吃照玩不误的吧。
顺王看到她,先是高兴,然后又噘嘴。
“许澄宁,本王多久没见到你了,你当了官就不要兄弟啦,真不够意思!”
“哪有,这不就来了嘛。”
“那你还去上衙吗?”
“我休息几天。”
顺王揪着她的衣袖,拧巴了一会儿,道:“不然本王去告诉父皇,别让你做官了,你负责陪本王玩就好了,跟他们一样。”
许澄宁笑问:“您府上有什么好玩的?”
顺王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拉着许澄宁兴冲冲地道:“走走走,本王带你们转转王府!”
这座王府是应顺王的要求建成的,柱石栏杆、檐角壁画,全雕画成各种各样的兽首,异彩纷呈。
府里没有书房,准备安置妻妾的后宅也被缩减成很小的地块,剩余的地方百戏场、兽园、蹴鞠场、马球场、戏台、假山花园、可以凫水的池子,应有尽有,不应有的也尽有。
“王爷,兽园邻着后宅不大好吧?”万一跑出来,王妃侧妃侍妾不得吓死。
顺王却觉得自己安排得贼好。
“很好啊。离得近,本王晚上睡不着,就过来摸一摸兽毛,可暖和啦。”
许澄宁摸摸鼻子。
陛下这个儿子,估计要砸手里了。
王府占地甚大,转一半脚底就已经走疼了。
顺王喊人开宴,并叫上百戏班子表演,边吃席边赏看。
吃的没几个人,菜却上了几百道,就是一道只尝一口也能吃饱了。
许澄宁看着流水一样摆上又撤下的杯盘,心里汩汩地滴血。
也不知道最后这些菜能不能进奴仆肚子里。
百戏班子喷火、变脸、顶碗,吹吹打打,顺王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筵席一歇,他捂着滚圆的肚子,懊恼道:“吃撑了,不行,本王得去跑跑马。”
上官辰道:“在府里跑吗?”
顺王刚想说是,却突然一拍脑门:“本王怎么忘了,父皇还给了我一个别院,就在燕子湖边,本王还没去看呢!”
顺王嘿嘿笑,兴致勃勃地站起来。
“走走走,跟本王去看看!那里有山有水,肯定比府里好玩!”
燕子湖在城郊,不算远,顺王索性不坐马车,叫下人给他们一人牵一匹马过来,嘻嘻哈哈骑出了城。
沿路官道已见秋色,没有了花香与蝉鸣,许澄宁倒是闻见了一股极其浓郁诱人的茶香味,浓而不腻。
顺王也闻到了,循着香味找到了道旁一家小茶铺。
小茶铺只挂了个“茶”的幌子,客人安坐的地方只是个简陋的棚子,经不起风雨一吹打。
不过酒香不怕巷子深,哪怕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十里弥漫的香味,也够吸引顾客来喝上一碗了。
“老板!这是在做什么!香死了!”
茶铺老板笑道:“自家熬煮的茶汤,祖传秘方,独此一家,公子可要来一碗?”
“来来来!给我们一人上一碗!”
邱阳小声道:“王爷,您不是吃撑了出来走走的吗?”
顺王摆手:“不管啦不管啦,我就尝一口!”
他们拴好马匹,五个人占了一张桌子,茶铺里除了他们,便只有寥寥几个过往的行客。
茶汤端上来,香味更浓,许澄宁觉得连端茶的小二手都是香的。
她捧着茶碗正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