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剽窃?!”
大家都惊呆了。
凡著皱眉:“你胡说什么!”
秦弗淡淡扫过,目光在许澄宁身上停留片刻。
“西陵才子所作之画,有数处袭用了书画大家顾梦玺未曾传世的画作。取之于魏,胜于魏,滑天下之大稽。”
比试是许澄宁在比,输赢是许澄宁在扛,帝王可以不痛不痒地将胜局拱手相让,承受因果的却是许澄宁。
风言风语的威力摧毁不了帝王将相,却摧毁得了布衣白身,自己若不能为许澄宁争取、给予庇护,这个主子当来作甚?
“未曾传世?未曾传世又何来袭用之辞?王世子想要这小状元赢,直说就好了,何必给我们扣帽子?”
秦弗摊开一只手掌,单左把一卷书放到了他的手里。
“这本孤本,记录了顾梦玺没有传下来的画作,其中还有雕版印图,一看便知。”
孤本翻开,里面有相邻的两页印的是一幅祭天图,与西陵画的赤鞠斩图很像,不,应该说赤鞠斩图与祭天图很像。众人围观的构图,还有主要人物的神态姿势,如出一辙。
“这幅祭天图,所绘乃西陵国的祭祀仪式,看来顾梦玺当年不知去向,便是去了西陵国,而他所绘之画,也留在了西陵。孤说的可对?”
译者翻译给几个画画的西陵才子听,他们听完脸色都不太好看。
画那么大一幅战争图其实极不容易,西陵为了为难大魏,设限的一个时辰对他们来说同样也很艰难,所以不做太多构思,袭用熟悉的画作是最快最容易的捷径。
西陵历史国情与大魏不同,文人没有坚守什么风骨文心的传统,而是如其他西陵人的秉性一样,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分毫不拘,否则也不会今天文斗共三局,局局做陷阱的行为。
说白了,西陵人不怎么要脸。
顺王带头大喊:“赢的是我们!是许澄宁!”
邱阳小声道:“不要脸,许澄宁就一个,他们有五个人呢,还要靠抄袭取胜,真没用。”
上官辰道:“你看看他们做的都是些什么事,这么多场,哪一场没使阴招,哼!我爹说得对,西陵就是爱耍赖,他们的王女还想嫁过来呢,谁会喜欢啊!”
邹元霸点点头:“对,我也不喜欢,我只喜欢周姐儿。”
……
事已至此,再狡辩也无用,汤匈站了起来,主动道:“此局是我们败了。”
赢了!
文武全胜!
现场欢呼鼓舞,呼喊声冲破云霄,普天同庆似的,各种颜色的袖子和帕子乱飞乱舞。上一次见这种场景,还是进士游街的时候,不过达官贵人们到底还是比老百姓矜持得多。
许澄宁露出了笑。
输了无所谓,但能赢,当然最好啦。
汤匈对嘉康帝作了个西陵的礼。
“大魏果真人才辈出,我们甘拜下风。”
汤匈的声音有一种能力,总能让人觉得自己是在被敬奉尊崇着的,而他总是那么文雅又谦卑,只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驱散了嘉康帝心里所有的阴霾。
凡著与倪娅一脸不情愿,可也得认输。
“愿赌服输,我们愿将西陵国宝,献给陛下。”
一个美艳的西陵婢女捧上一个宝匣,汤匈在宝匣上一转金钮,宝匣便如莲花徐徐盛开,里面是一颗成年男子拳头大的宝珠。
珠呈黄玉色,晶莹剔透,流光溢彩,表面光滑得像一个柔软的气泡,抚之也觉手中温软,却怎么也捏不动它。
“此乃我国国宝,名叫碧落珠。此珠掩埋于圣山中一百年,沉于深海底一百年,山雨浸,谷风吹,冰雪埋,沐天地之精华,汲山川之灵气,终成灵珠,可随阴晴雨雪变换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若陛下不嫌弃,便将它留在身边赏玩可好?”
果真十分稀罕!
嘉康帝甚爱世间珍稀之物,对此宝珠十分喜欢,龙颜大悦,当即给西陵还了礼。
至此文武斗落幕,以大魏文武双赢结束,而给大魏带来荣耀的大功臣必须嘉赏。
“谢容钰、许澄宁何在?上前来!”
许澄宁看到谢容钰走来,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并排跪在御前。
“江山代有才人出,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崭露头角了。今日你们文武双绝,表现出彩,朕要重重地赏!”
“谢容钰,朕擢封你为中郎将,暂领丰州大营,另赐神翊宝剑,千钧神弓,明珠十斛,锦缎二十匹,黄金百两。”
谢容钰面不改色,叩拜:“微臣谢主隆恩!”
谢容钰升官了?一升就是有兵权在手的正四品中郎将!
谢老夫人一口气没倒上来,晕了过去。
“许澄宁,赐佩,文房四宝,明珠十斛,锦缎二十匹,黄金百两。”
许澄宁叩首:“谢主隆恩!”
嘉康帝又看着她道:“你年纪尚小,朕不能给你加官进爵,但朕给你留一个受事御史的位置,待你年满十六,直接入御史台。”
受事御史!
别人中进士起码要在翰林院苦熬三五年,才能做点稍有实权的职务,许澄宁竟然一入仕就是受理词讼、掌察疑狱的受事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