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惊得声调都变了,手颤颤巍巍地去掀马车门。
“不要看!”
许澄宁挡住李茹和秀秀妙妙,让她们背过身去。
“摊子都被砸了,今天不摆了,你们先回家,明日再来。”
李茹几人知道她好意,手牵着手跑回去了。
许澄宁回头,陆钦锋上前徒手拆开了已经散架的马车,只见有两名年轻女子倒在血泊中,紧紧闭着眼,其中一个把另一人的头抱在怀里,自己的脑袋已经摔变了形,脑浆涂地。
如此惨状,引起一片害怕的惊叫声,连许澄宁自己都见之丧胆,不敢亦不忍再看第二眼。
陆钦锋回头看许澄宁一眼,温声道:“你快家去,回头我再去找你。”
陆钦锋说完,用两指在两人颈间探了探。
“你们小姐还活着,这丫鬟,已气绝了。”
“县主没事就好!县主没事就好!”
车夫大哭:“香文姑娘是为救主而死呀!”
“县主?”
“我们小姐乃明霜县主,刚从静安寺礼佛回来。”
明霜县主?
许澄宁还没听过这个名号,她走上前,仔细观察断裂的车辕和车轴。
但凡只坏了一个地方都不至于损伤得如此厉害。同时断裂,也太巧合了些。
京畿府的人很快到来,一同到的还有宁王世子秦隗和郑功启。
“明霜!”
宁王世子把明霜县主从丫鬟怀里掏出来,抱在怀里声声叫唤。
明霜县主脸上带血,呼吸微弱,怎么也叫不醒。
“殿下!当务之急是把明霜县主送回府诊治!”
“对!”宁王世子大喊,“快去太医院请太医!”
明霜县主很快被送走。
宁王世子抹了一脸血,转头看到许澄宁,眼睛一闪,手指许澄宁暴喝:“大胆许澄宁!竟敢谋害明霜县主!孤今日要你碎尸万断!”
陆钦锋惊讶看向她。
许澄宁不慌不忙,拱手道:“殿下对县主关心则乱,一时看岔了,马车出事时,草民正在路边,也差点被波及到,街上百姓都可为草民作证。”
郑功启大声道:“若非你所为,你为何触碰坏掉的车马?可是要把罪证抹除?”
这表兄弟俩为了给她定罪可真是不遗余力了。
“草民一不认识明霜县主,二无扛鼎拔山之力,这马车所用辕木乃极品黄花梨木,刀剑都不可一击折之,郑公子抬举我了。”
秦隗道:“是不是冤枉了你,官府自有定夺,来人!把许澄宁拿下!”
陆钦锋大喊:“且慢!”
“殿下,下官与许澄宁刚刚正在一处,他的妻子差点被出事的车马碾压,许澄宁又怎会是幕后之人,殿下要抓人,为免牵强了些。”
“世子殿下办案,岂容你插嘴!”
郑功启不依不饶,那副嘴脸真叫人厌恶。
许澄宁早就跟宁王党撕破了脸,不用跟他们虚与委蛇,毫无畏惧地从陆钦锋身后站出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大可告诉郑公子,一个时辰之前,我刚从寿王府里走出来,并且这几天一直在为寿王世子办差,不曾踏出王府一步,郑公子说是我做的,那就拿出证据来,直接上寿王府,找寿王世子去!”
“寿王世子殿下若经不住你们查验,我自乖乖束手就擒!”
“你!”
他们胡搅蛮缠扯上许澄宁,不过是欺她人微言轻,没想到她竟毫不避讳拿寿王府出来当护身符了,再纠缠下去只怕真要惹上秦弗那头野狼。
“走!”
宁王世子悻悻地甩袖离开,郑功启恶狠狠地瞪了许澄宁一眼。
“记得去寿王府,别忘了!”看不打你们一顿呢!
许澄宁小人得志地喊话,转头看陆钦锋一脸深意地盯着自己。
“陆大人,怎么了?”
“你是许澄宁?”
许澄宁点点头:“怎么了?”
“……好吧。”他耸耸肩,“送你回家要不?”
“多谢陆大人,我自己能回去。”
“那我去喝酒。”
许澄宁觉得他情绪不对,出于友好问了一句:“陆大人你怎么了?”
陆钦锋走了几步,回头咧嘴一笑:
“失恋了。”
……
许澄宁一头雾水,收拾好被砸坏的摊子就回了青石巷。
李茹和秀秀妙妙躲在门里,看她回来忙凑上去,叽叽喳喳地问她怎么回事。
许澄宁如实相告:“是明霜县主的马车坏了,明霜县主受伤未醒,她的丫鬟为保护她,身故了。”
“明霜县主?”秀秀捂嘴,“呀!是宁王世子的未婚妻吧!”
许澄宁有些诧异:“你们知道?”
“知道的,是一个老将军的孙女,好像因为她祖父的军功被封了县主,自从李小姐病死后,就听说她要跟宁王世子成婚了。”
“李小姐?”
“就是前头那个!”
妙妙插嘴道:“我姐姐的意思是,宁王世子原来是要娶李小姐,但李小姐病死了,所以就要去娶明霜县主啦!”
两任未婚妻,都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