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贵族圈最近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库斯夫人被人毁容了。
同处一个圈子,库斯夫人爱毁人脸的癖好大家都知道。但没人想到库斯夫人有一天会反倒被人毁了脸,对方还不是贵族圈的人,只是一个平民?
这就捅了马蜂窝!
贵族们不在乎库斯夫人毁容的脸,但绝不允许贵族权威受到挑衅。
当天的事被几波喜欢管闲事的贵族派去的人调查了几次,查到同样被毁容的芬妮头上,才从她口中知道了塞西莉亚的身份。
船商库斯先生也顺着线索查到了伍氏孤儿院。
此时,库斯先生与库斯夫人对坐在沙发上相看生厌。
毁容后的库斯夫人比以前更惹人厌恶,她最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如果不是她的家族对库斯先生的公司还有帮助,库斯先生会毫不犹豫的与她离婚。
带着一顶黑色礼帽,面容被厚厚的黑色蕾丝完全遮挡住的库斯夫人,语调极其阴冷道:“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有抓到那个贱人?你是不是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库斯先生指间夹着烟,漫不经心道:“调查的人不是说了嘛,那个女人来自一家孤儿院。
只不过那不是普通的孤儿院,我手下的人根本混不进去。蹲守在外面的人也没见过你说的那个漂亮女孩。”
库斯夫人生气的挥手将身旁矮桌上的花瓶扫落,碎片散得到处都是,她怒道:“那为什么不直接闯进去?我要一把火烧了那家孤儿院!活捉那个贱人,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那家孤儿院可动不了,那是里德尔家族名下的私产,那块地都是他们的。里德尔家族你总不会不知道吧?就连你父亲都不敢招惹。
别冲动,否则你可能还没报仇就先被人弄死了。”
“难道你要我就这么算了?不可能!我一定要弄死那个贱人!”库服夫人的手抚摸上蕾丝下凹凸不平已经结痂的伤疤,心中的仇恨在不断的翻涌。
库斯先生欣然点头应允,“不会的,我一定会帮你报仇。我的人一直都在找那个姑娘,一旦找到就会第一时间送到你面前。”
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女,库斯先生根本没放在心上。但他厌烦因为这件事后变得更加歇斯底里的库斯夫人,甚至耽误了他去找自己的情人,这些都让他感到很不愉快。
然而库斯先生的话音刚落,一位全身被黑袍包裹的男人突兀的出现在了库斯夫妇面前。
突然出现的男人让库斯夫人下意识的张嘴叫喊,然而她的嘴才张开,男人便拿出一根木棍对着她挥舞一下,库斯夫人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你,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库斯先生嗓音颤抖,庄园中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站立仆从,外围还有护卫看守,一般人根本无法悄无声息的进来这里。
“这不是重点,库斯先生。”男人的脸被黑袍上的帽子遮住大半,只余苍白瘦削的下颚暴露在外。
他的嗓音非常嘶哑低沉,语气如同刚才库斯先生对待库斯夫人那般轻慢,“我是奉命来告诫你,不要再继续查下去。
库斯夫人的脸就是她付出的代价,这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你们应该为这样的结果感到庆幸。
不要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不然结果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男人并没有给库斯先生说话的机会,他自顾自的说完自己要说的话。然后挥动着手中的魔杖,在库斯夫妇惊恐的眼神中召唤出了一个“鬼怪”。
如果在场还有第二个巫师的话,一定会惊呼“天啊,居然是摄魂怪!”
“今晚,就让这位朋友陪你们好好玩一玩。”说完,男人便如来时那般突然消失了。
今晚会很忙,男人的任务是将那些把主意打到塞西莉亚小姐身上的贵族都拜访一遍,然后留下一只摄魂怪,让他们体会一下多管闲事的代价。
这一晚,库斯夫妇在摄魂怪的陪伴下,体会了一整晚深入骨髓的噩梦。
这些发生的事塞西莉亚并不知道,她最近正忙着自己的事。
里德尔的确清闲下来了,按他的话说,就是“该安排的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静候时机。”
于是这几天,里德尔都与塞西莉亚同进同出。
塞西莉亚熟练的在路口招手拦下一辆马车,等她和里德尔都坐好后,才朝车夫道:“去克利尔街。”
马车跑动起来后,里德尔才开口疑惑道:“去贫民窟干什么?这两天你忙着在隔壁街盘下新铺子,又将安妮·塞尔温和普威特喊来伦敦,我还以为你的美容药剂店终于要开业了。”
塞西莉亚微仰着脑袋,有些骄傲道:“我的店铺已经开业了,只是我的顾客还不知道而已。”
看着洋洋得意的女孩,里德尔唇角微勾,非常给面子的夸道:“那你可真厉害。”
马车抵达教堂巷后,车夫就不愿意再往里走。
教堂巷就在克利尔街旁,巷口坐落着一间修建于几十年前的教堂,也是附近唯一一间教堂。
一下马车,就能闻到空气中有一股极淡的,类似死鱼腐烂的气味。
里德尔原本闲适的表情瞬间难看起来,“我不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