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返璞归真
贾胜连还有将军府一众男丁们在北边的外大门处等候着，萧赭卿纵身下马，下人们眼疾手快立即将马缰接过，众人赶紧簇拥着崇山王进了大门，萧赭卿对将军府自小就熟门熟路，不一会儿到了议事厅。议事厅的门头悬着“务本堂”三字。入门正对着板壁（古人讲究私密性和辟邪之效）。板壁前放着一张金丝楠木的翘头案，两端翘起似羊角，以插间榫的造法打造。条案前是一张带束腰的八仙桌。左右两侧配着一对紫檀西洋花扶手椅。即便他拥有着尊贵的王爷身份，不过目前他已经是将军府未来的女婿所以为人还是要谦和些的，上首左侧让座给贾胜连这个未来的岳丈了，他这个实权在握的王爷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翩翩地撩起裙袍在右侧落座，即便贾胜连连忙叫唤着使不得使不得。既然王爷诚意十足，那贾胜连也不好继续推拉，“上茶！”自然是奉上将军府最为上好的茶——碧螺春（上好的碧螺春，炒成后的干茶条索紧结，白毫显露，色泽银绿，翠碧诱人，卷曲成螺。）据《神农食经》“荼茗久服，令人有力悦志”、“神农尝百草，日遇十二毒，得荼而解之。”，所以茶不仅可以醒神还可以有解毒之效。可是萧赭卿什么样的好茶没见过，趁他品茗的间隙，贾胜连赶紧眼神示意侯管家，管家低首附身在侧，贾胜连在他耳边低语，赶紧去瞧瞧大小姐醒了没。这音量对于内功深厚之来说，即便是低语也是辨别地清清楚楚。萧赭卿忽而浅浅地眉眼顺笑着，贾胜连及两侧落座的将军府的叔伯公子们，觉得王爷今日尤为地风度翩翩。
在等待的微风细吹枝叶簌簌唦唦作响声中，萧赭卿从未如此这般细致地打量过这一方厅堂。刚踏进时，窜风微凉，而入眼正是墙正中的中堂字画，“天下为公”。墙两侧的条幅还是老将军的落款字迹的拓印：以正气还天地，立壮志守家国。
萧赭卿心想，昨晚那丫头不知道睡得是否香沉。上次看这丫头对待他那般无畏的模样，且并无传闻那般似的倾慕的神情，只是所谓的“礼尚往来”，心下恍若有一丝溜掉的节拍，不过这也便是够了，淡而疏离于他二人是最好的距离，如此他方不会觉得愧对她。萧十逸（贾昀灵）的交易条件萧赭卿已经想好以别的方式交换来履行承诺，儿女情长于他无益，婚约是助他一臂之力的筹码，他从来都不曾享受到权利赋予他的自由，这份束缚他决定与其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他主动出击，至少他还能拥有选择靶向的机会。关于日后贾语的安排，自然是养尊处优地供在崇山王府。至于开心与否，这不是他会操心的事情，他能够给予的物质可以全部给，其他的，于他于她都只会是缚赘。萧赭卿此时的心中尽是盘算，他势必要计较利益得失的。
庚帖已交换，聘礼也收下，贾胜连自是说放入小姐厢房的库房里。实则，贾语的小库房真真是要穷死偷盗的，饿死小耗子。哪里有这般干净的小库房？按理昨日贾胜连已知今日王府要送来聘礼，怎么说也得把贾语的小库房填满才是。不过还是贾胜连老谋深算，王府有没有眼线不说，这样子急叨叨地送来，若是让下人嚼舌根，反而不妥。倒不如还如往昔一般，不过他得找好说辞。所以当寒影一起去的时候，莫名觉得一阵寒酸。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居然有种低入尘埃之感。这王妃即便入府，日子也不会顺遂，权当是绣花枕头。贾胜连虽然有一丝的迟疑，却早已组织好言语，“之前我那茹儿，思母心切，赌物心思更甚，以致积郁成疾，所以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便将这些什物暂且交给老夫人看管了，茹儿如今一切如常，先前打算挑个黄道吉日再搬回来，如今喜气巨盛，倒不惧怕什么，明儿个就搬。”贾胜连说这番话竟费了好大的力气，虽然是先前演练好的托词，不过仍畏惧萧赭卿他那清目射寒星的双眼。大庭广众之下萧赭卿肯定不会发作，只是这一笔会不会暗暗被记下，犹未可知，不过目前也无甚关系。关键是日后贾语记不记仇，如今事关两府盘结之下的众多利益关系，这事儿只能作罢。萧赭卿不会强出头，不值当。自从虞氏去世后，贾语的“小金库”里的东西都归贾胜连管着了，甚至挪作他用了些许。反正能归还，这一波，贾语也不亏，倒是坐享渔翁之利了。
“王爷，老爷，小姐在花园的凉亭，备了些茶水请王爷品尝。”
“王爷，臣还有折子要写，王爷请！”众人此时不由分说地给未来的新人添相处的机会。贾胜连这个未来的岳丈当然不能阻了小两口的话家常。
萧赭卿大踏步地威风凛凛地边走边想，很想看看这丫头等会儿会是怎样的表情呢，居然有些许的期待，这便是逗趣，逗弄人的恶趣。
丫鬟们看到王爷，不慌不乱地伏地行礼，翠琴和荷玉，赶紧小声地喊着小姐，小心翼翼地提醒贾语也是要行礼的。可是贾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惹得一夜难眠，现下生着闷气，困顿中自暴自弃。就这般端坐着，纹丝不动，斟着茶，眼底一片混沌困厄的清明。即便摸不清别人的套路，贾语也知道，王爷的府邸也不是什么好去处，若是喜癫癫地去，到时候尸骨无存，还不知要找谁哭诉去！
萧赭卿看到这架势，嘴角莫名上扬，这是生气了？这也才开始，若是真